孟天青听问此话,将提溜到嗓子眼的小心脏放回到肚子里。他停下脚步,转回头,冲着孟水蓝颇具意味地一笑,道:“百川阁大阁主来得,二阁主为何来不得?”
孟水蓝打量着孟天青,道:“某来是喝花酒、逗弄姑娘的,懂?你穿成这样,是准备接客啊还是已经接客了啊?啧啧……怎连鞋都混丢了?你这模样,真是令人惨不忍睹啊。”
孟天青气得胸口起伏,转而却是露齿一笑,道:“我如何,又不是给你看的。走,赶快走!”赶快回去看看你那些私房,然后痛心疾首地嚎上几个晚上。想想都开心呐。
孟水蓝打量着孟天青,幽幽道:“某怎么觉得,你这样子,好像……小人得志?嗯,还有点儿幸灾乐祸。”
孟天青立刻变了脸色,使劲儿咧嘴笑了笑,道:“我这就春风得意。”挥手,赶鸭子似的,“快走快走,赶快走。”
孟水蓝皱眉,走到门口,对贴墙站着的唐佳人道:“还以为你会来找某,看来,某真是低估了你那视金钱如粪土的气节。”将手探出怀中,抓出《残菊欢》和几张银票,递给了唐佳人。
唐佳人的眸子颤了颤,手指动了动,却没有伸手去拿。
孟水蓝诧异道:“哎呦,这可不像你啊。某还以为,你一见到某就会使出十八般武艺严刑逼供呢……”
唐佳人一伸手,夺回皱皱巴巴的《残菊欢》和银票,问:“金子呢?”
孟水蓝道:“金子拿着不方便,给你换成银票了。”
唐佳人将银票攥入手中,垂眸不语。
孟水蓝心中划过异样的感觉,忙完下腰,去看唐佳人的脸,问:“怎么了?可是有人欺负你?”
唐佳人摇了摇头。
孟水蓝又问:“可是孟天青那小子烦到你?”
孟天青一直偷听着二人谈话,闻听刺眼,立刻要从孟水蓝的身边挤到过道里去,口中还道:“胡说八道!果树开花怎么可能烦我?这头发,还是她给我梳的呢!”
画船上,为了节省地方,门口建得都不大。孟水蓝不想孟天青跟着瞎掺合,十分干脆地后踢一脚,将人踢得嗷呜一声,捂着鸟儿,倒退三步。
孟天青咬牙吼道:“你是想老孟家后继无人吗?!”
孟水蓝头也不回地道:“养你一个就够某烦的,再养你儿子,岂不是要了某的命。”
孟天青举起拳头,冲向孟水蓝:“欺人太甚!”
孟水蓝回头,勾唇一笑,道:“敢打某,逐你出百川阁”
孟天青急忙收回拳头,起哼哼地坐到床上。
孟水蓝道:“下次投胎,记得比某早点儿。”
孟天青恨恨地道:“下次投胎,谁还要和你做兄弟?!我又不是脑子有病!受虐没够!”
孟水蓝毫不在意孟天青的脾气,转回头,看向唐佳人,问:“咱们可是说好,要以和为贵的。你这样,某心里不踏实啊。”
唐佳人抬起头,望着孟水蓝的下巴,道:“你都说了以和为贵,那我们就以和为贵。”
孟水蓝伸手,想要提起唐佳人的下巴,看她的双眼,孟天青一个高蹦到地上,一把攥住孟水蓝的手腕,喝道:“你干什么?!”
孟水蓝挑眉道:“某干什么,还要向你请示?”
孟天青挺胸扬下巴,道:“那是自然!你也不看看,她是谁的人?”
孟水蓝微愣,看向唐佳人的目光中多了一分认真和审视。
孟天青傲娇地道:“你告诉他,你是谁的人?!”
唐佳人看了看兄弟二人,打个哈气道:“我是不休门的人。”一手一个,将二人扒拉开,走进门里,往床上一躺,看样子是要睡觉了。
兄弟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孟水蓝嗤笑道:“哎呀,某可得好好儿问问,她是谁的人。”
孟天青的脸色涨红,一头钻进屋里,站在床边,用手推了唐佳人一眼,道:“喂,你……”
孟水蓝走进屋里,学着孟天青的语调道:“喂,你,你怎么能翻脸无情,不认人家?!”
孟天青回头瞪孟水蓝,一副你死定了的模样;孟水蓝挑眉,回瞪孟天青,一副你敢动手试试的模样。
片刻后,老鸨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道:“城主大人勿怪,丫头她可能是玩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