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急雨袭来,停了片刻,忽而变成暴雨,不少赶路人匆匆寻找避雨处,鞋子踏在泥路上溅起泥水花。客栈里的住客尚未退房又有新客入住,不一会房就满了。
荆初梨很幸运,要到最后一间上等房。大堂里几乎都是避雨的路人,挤得很满,窗边一张桌子没有人坐。荆初梨不想和人拼桌,只好唤来小二,关上窗户,擦净桌椅上的水,往那一坐就是半盏茶的时间。
荆初梨膝盖以下的布料湿得不拧也可以滴出水,窗外的雨声也没有变小——短时间内走不了了,直接上六朝派把卷轴扔给慕荀的计划落空。
“砰!”门被粗暴的踢开,众人的视线集中在踢门人身上。
来人衣着华贵佩剑不凡,高视阔步,天生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开口就朝掌柜喊,“掌柜的,给我来间上等单人房!”
“这……实在是抱歉,现在别说单人房,就是通铺也住满了人。”掌柜为难看着眼前的男子。
“什么?”那人拿出两块银锭,“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炷香后我要一间干净的单人房!”
掌管看着那两块银锭,面色没有缓和多少,能住上房的,有几个是缺钱的?
“能不能快点上菜?老子要饿死了!”喊话的是个满脸胡腮嘴皮子顺溜的壮汉,也不管茶馆的伙计有没听到,扭头继续向众人阐述一场引人瞩目的比武。声音洪亮,似是要说给整个茶馆的人听。
“听说这箫如寄啊,可是百年难遇的天才!而有天赋的人总是带着些傲气,何况是个十六七岁的小毛孩。年纪小小就想夺这天下第一剑的称号,可谁不知道,这天下第一剑是六朝派的二长老念栩啊!自归云派一站后,念长老几乎没有出现在世人的视线中,想必是升任长老后事务繁忙......”
壮汉越说越激动,唾沫飞溅之间大力拍桌子以示心中澎湃,隔壁桌的荆初梨终于意识到这桌子空着的真正原因了。
“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也敢来挑战六朝派?真是可笑!你们以为聚集在这的人是真的想看‘天下第一剑’易主?他们那是想看任行剑出鞘!”
“我箫如寄是打不过念栩,可也轮不到别人妄言置评!”刚才粗暴踢开门的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胡腮壮汉旁边,一脚踩在胡腮壮汉面前的桌子上,弯下腰挑衅。
几桌人纷纷站起捋袖揎拳,箫如寄直起腰板抱着剑,眼里尽是藐视。
“你就是箫如寄?巧了,有人找我买你的命,正愁你这小子是不是比武输了躲在哪个角落哭竟找不到人,你倒自己送上门来!好!好!好!”
见双方有打起来的趋势,胆小的人不顾雨势跑出茶馆,也有胆大一点的躲在角落看热闹。
唯有坐在胡腮壮汉隔壁那桌的荆初梨仍托着腮看着茶杯中的浮叶出神,不为所动。
胡腮壮汉不仅八卦说得顺溜,一套蟠龙拳也耍得出神入化。扬言要夺“天下第一剑”称号的箫如寄也不是等闲之辈。双方胶持着,与壮汉一同的高瘦年轻人留意到荆初梨。
那人的江湖阅历尚浅,只听前辈说过,别去招惹那种临危不乱气定神闲的人,那些多半是与世无争的绝世高手。
荆初梨回过神见隔壁桌的人打起来了,正纳闷这壮汉是不是说得太激动了自己也想找人比试比试,就与一瘦瘦高高满脸痘的男子对上视线。
“侠女您坐您坐!一会儿就能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