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正峰恶狠狠地瞪了贾纯武一眼,松开了贾纯武的手腕。
贾纯武很是气愤,心想自己乃是堂堂一军主帅,竟然受石正峰这般侮辱,越想越气,贾纯武就要招呼狗腿子,将石正峰拿下。
陈江河在旁边说道:“贾将军,你可别忘了临行前君上说的话,一切以大局为重。你要是公报私仇,报复正峰,我陈江河第一个不答应!”
陈江河横眉怒目,一副为了石正峰、愿意和贾纯武拼个鱼死网破的模样。
夏侯玄德对两名统帅的任命也很有问题,贾纯武无能无德,夏侯玄德让他当主帅,陈江河有勇有谋,却只能屈居副帅。而且,陈江河瞧不起贾纯武,贾纯武不信任陈江河,将帅失和,杞军的败象显露无遗。
贾纯武骨子里是个胆小鬼,陈江河和将士们都目光犀利地看着他,他胆怯起来,色厉内荏地叫道:“你们赶快把马车给我弄出来,耽误了行军,我饶不了你们。”
说着,贾纯武就骑着马,带着狗腿子们,向前走去。
石正峰看着那陷在泥潭里的马车,吩咐步卒们,“把车上的粮食都卸下来,然后再把车推出来。”
淫雨霏霏,道路泥泞,杞军将士们是吃尽了苦头,到了夜晚,连一处干净的地方都找不到,只能在泥水里安营扎寨。到处都是雨水,柴火也点不着,生不了火,将士们连口热乎的饭都吃不上。啃了几口冷菜团子,杞军将士们就泡在泥水里睡觉了。
这么折腾,就是铁打的汉子也熬不住,没过多久,杞军队伍里就陆续有人病倒了。这次出征准备匆忙,并没有备下足够的药品,将士们生了病只能自求多福,很多人没能挺过来,就这么病死了。
还没有与苍蓝宗交手呢,杞军当中就有一百多人病死了,患病的更是多达近千人。
陈江河觉得这个样子没法打仗,就劝说贾纯武退军,等过了梅雨季节再进入鬼泣泽,讨伐苍蓝宗。
临行之前,夏侯玄德可是再三叮嘱贾纯武,一定要把苍蓝宗消灭干净,贾纯武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退兵的。
将士们苦,将士们难,贾纯武就大义凛然地说,战争必须有牺牲,不能妇人之仁。是啊,队伍再怎么苦再怎么难,这苦这难也落不到贾纯武的头上来。站着说话不腰疼,这话谁不会说?
队伍停下来安营扎寨,贾纯武阴沉着脸,皱着眉头,对身边的狗腿子们叫道:“你们他娘的就不能找个好地方?”
狗腿子很是委屈,说道:“启禀大人,您看看,这四下里全是泥水,实在是找不出一处干净的地方。”
贾纯武勃然大怒,摊开双手,叫道:“你们就叫老子今晚在这水里泡着?”
狗腿子们面面相觑,想了想,说道:“我们尽力为大人扎一个干净的营帐。”
狗腿子们叫士兵卸了几辆马车,把马车的木板铺在地上。马车拆了一辆又一辆,木板铺了一层又一层,总算是隔开了泥水,贾纯武的营帐就扎在这木板上面。
贾纯武颠簸了一天,饿了,叫厨子去准备饭食。贾纯武是个懂得生活的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亏待了自己,这次远征鬼泣泽,光是厨子他就带了八个,煎炒烹炸、烧煮焖炖,八个厨子一人负责一样。
贾纯武坐在营帐里,拿着菜单,想要点菜,厨子却告诉他,水汽太重,这火点不着,没有火就没法做热食。
贾纯武瞪着眼睛,上去就给了那厨子一记耳光,叫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今晚一定要吃上热食,吃不上热食,我就把你们的心肝剜出来吃了!”
贾纯武作威作福,厨子们只能忍气吞声,挑了些干燥的柴火,尝试着把它点着做饭。
石正峰和陈江河就泡在泥水的营帐里,啃着冰冷干硬的馒头,看着贾纯武在远处摆着大将军的架子,颐指气使。
石正峰说道:“有这样的主将,咱们这仗要是能打赢了,真是天理不容啊。”
陈江河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次远征劳民伤财,恐怕会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下场。”
杞军上下,绝大部分人都认为这次远征注定要失败,但是,国君的命令是不容抗拒的,他们只能硬着头皮上战场。连日阴雨不断,吃了这么多的苦,贾纯武又丝毫不体恤士卒,杞军的士气是低落到了极点。
啃了一个冷馒头,喝了几口凉水,石正峰、陈江河算是填饱了肚子。他们俩拿来了木板,铺在了泥水里,准备倒在木板上睡觉。
突然,营帐外一阵吵闹声响起,石正峰和陈江河下意识地抓起了身边的利剑,冲出了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