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江河跑到了贾纯武的身边,说道:“将军,不能追呀,现在天色已黑,咱们对地形又不了解,盲目追赶,很可能会中了敌人的诡计。”
贾纯武瞪着陈江河,叫道:“敌人杀了我们这么多人,就白白地让他们跑了?老子才咽不下这口气,给我追,追,杀死他们!”
贾纯武命令杞军的骑兵追赶出去,清冷的雨夜,天地一片昏暗,杞军骑兵们看着前方模模糊糊的苍蓝宗骑兵的身影,一路追赶上去。
石正峰害怕那些杞军骑兵中了埋伏,便带着苏广益等杞军将士冲出了营地,跟在骑兵们的身后。
杞军的那些骑兵和贾纯武一样,失势的时候胆小如鼠,得势的时候凶如虎豹。见苍蓝宗的骑兵们闷着头往前跑,也不敢应战,杞军骑兵们就骄横起来,以为苍蓝宗的骑兵都是一些土包子,被自己这天兵天将的威严所震慑。
杞军骑兵们一口气追出了将近十里路,追到了一片黑漆漆的树林附近。苍蓝宗的骑兵们放慢了速度,杞军骑兵们得意起来,以为苍蓝宗的骑兵们是跑不动了,准备杀了他们,砍下脑袋回去找贾纯武请赏。
杞军骑兵们在心里打着如意算盘,正准备挥刀冲杀,突然,黑漆漆的树林里一阵呼啸,射出了密密麻麻的利箭,如雨如蝗,黑压压的,密不透风,看上去就令人喘不过气。
杞军骑兵们没有提防树林会射出暗箭,躲闪不及,纷纷翻身落马。一阵箭雨过后,苍蓝宗的骑兵们又调转方向,转身杀了回去。
雨在下,风在吹,暗夜里树影婆娑,杞军骑兵们都吓破了胆,不知道敌人埋下了多少伏兵,一瞬间又崩溃了。
有一句俗语叫“兵败如山倒”,冷兵器时代,军队作战阵型很重要,只要阵型一散,军心一溃,那就很难再扭转败局了,官兵们也就成了野地里的猎物,任人捕杀了。
树林里,苍蓝宗的弓箭手不停地射着箭,苍蓝宗的骑兵也转身杀回来,杞军将士们眼看着就要遭遇一场屠杀了。
这时,一个黑影提着长枪,突然迎着苍蓝宗的骑兵们冲了上去,此人正是石正峰。
石正峰冲在了最前面,苏广益和其余的杞军战士跟在后面。这些杞军战士都是烈士的遗孤,父亲尽忠殉国,他们这一腔热血也愿为国抛洒在战场上。
石正峰一马当先,冲进了苍蓝宗骑兵的阵营里,手里的长枪犹如银蛇飞舞,将两个苍蓝宗骑兵挑落马下。其余的苍蓝宗骑兵立刻围过来,夹击石正峰。
石正峰毫无惧色,以一敌众,看着石正峰那伟岸的背影,苏广益和杞军将士们也是热血沸腾,冲上去就和苍蓝宗的骑兵们厮杀起来。
逃跑的杞军骑兵们见形势发生了转变,停止了逃跑,转身也加入到了战斗中。
石正峰浴血奋战,一个人把一支军队的士气都带动起来了,杞军将士们是越战越勇,苍蓝宗的骑兵们有些招架不住,逃入了树林里。
苏广益想要追进树林里去,石正峰拦住了他,说道:“穷寇勿追,我们回去吧。”
石正峰虽然只是校尉,权力不大,但是,他在战场上像是一团火、一道闪电,将士们都佩服他,愿意听从他的指挥。
石正峰带着杞军将士们回到了营地,营地被苍蓝宗骑兵们这么一搅闹,遍地尸体,狼狈不堪。
本来杞军将士们就不愿意打这场仗,看着那一具具同袍的尸体,他们的心里是泛起了无限的悲凉。
陈江河见石正峰回来了,问道:“怎么样了,有没有遭到埋伏?”
石正峰翻身下马,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说道:“苍蓝宗在树林里埋下了弓箭手,我们折损了不少兄弟。”
苏广益在旁边说道:“幸亏正峰一马当先,冲上去击杀敌兵,稳住了阵势,要不然,咱们的伤亡还要更大。”
陈江河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说道:“如果再不退兵的话,恐怕还有很多将士们的性命,就要这么白白断送了。”
石正峰说道:“君上态度那么坚决,退兵是不可能了,最好的结果就是,咱们以最小的伤亡,结束这场战争。”
石正峰看着营地里那些死伤的士兵,不由生出了感慨,这世上有多少战争是毫无意义的?为了君主的一己私利,甚至是一时的意气用事,就要成千上万的人付出鲜血、生命。
国到底是君主一人之国,还是万千百姓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