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正峰和陈忠看着陈衮这副样子,莫名其妙,拉泡屎也能拉得这么开心?
陈衮瞟了石正峰、陈忠一眼,嘴角扬起了微笑,心想,石正峰啊石正峰,过一会儿就有你的好看。陈忠啊陈忠,这个石正峰一完蛋,你也就打回原形,跟着完蛋啦。
寿宴马上就开始了,中军大帐里坐满了人,吴良德坐在了主人的位置上,郑国的武将文官在吴良德两手边,坐了一个满满当当。
中军大帐里的这些宾客,除了陈元宾、石正峰他们四个人,其余的人全是国人,而且全是有品级的官员。陈元宾、石正峰他们四个人坐在中军大帐里,就像是羊群里蹦出来四头驴,很是扎眼。
那些武将文官也注意到了陈元宾、石正峰他们,纷纷向他们投来了惊讶、轻蔑的目光。
陈忠阴沉着脸,说道:“这些郑人有什么牛气的,德性。”
陈元宾说道:“人家是国人,我们是土人,人家是官,我们是民,在我们面前,人们自然有牛气的资本。忠儿,这不是家里,千万别意气用事。”
“知道了,”陈忠闷闷地应了一声。
众人都落座了,吴良德满面微笑,举起了酒杯,说道:“今天诸位能来为我吴某人祝寿,我很高兴,谢谢大家,一杯薄酒,聊表心意,干了。”
吴良德以前是个军官,身上有一股军队里的“匪气”,废话不多说,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平阳县是个不安定的县,在这里当官的人,即使是文职,也大多是由军人调转来的。在酒桌上,这些粗糙的军汉大叫大嚷,捧起酒坛子,把酒当水喝,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人醉了,咧着嘴巴,说起了醉话。
“大人,前些日子安定庄发生的那件事,影响很大,据说都传到了洛阳,”一个官员对吴良德说道。
吴良德捧着酒碗,说道:“我当时不在平阳县城,是老王处理的。”
那个叫做“老王”的官员举起了手,叫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全都清楚。”
官员们看着那个官员,说道:“老王,安定庄的事现在传得沸沸扬扬,众说纷纭。你给大家讲一讲,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王姓官员抹了抹嘴,说道:“事情是这样的,安定庄上有一户姓李的国人,开了一家小酒馆,雇佣了一个土人当伙计,这土人十四五岁,还是个毛孩子。”
安定庄是平阳县郊外的一座村庄,居民大多是国人,是郑国为了改变平阳县的人口结构,从外地引来的移民,建立的村庄。
“那姓李的国人家里有两个人,一个丈夫,一个妻子,都是二十多岁的年纪。平时,李家夫妻住在酒馆后面的院子里,那土人伙计就睡在酒馆里。那土人伙计一家都是要饭的流民,李家夫妻见他可怜,才收了他当伙计。”
旁边的几个官员气愤地叫道:“李家夫妻对那小杂种那么好,那小杂种后来却做下伤天害理的事情,真是天地不容!”
王姓官员摆了摆手,说道:“大家别急,听我慢慢说。出事之后,我去安定庄调查了一下,老百姓都说,平日里,李家夫妇对那伙计挺好的,伙计少言寡语,挺木讷的,不过看上去也不像是十恶不赦之徒。”
又有人打断了王姓官员的话,“那些土人,瞧着一个个老实巴交的,其实他妈的比谁都坏,绝对不能让他们翻了身。”
王姓官员继续说道:“那土人伙计十一二岁的时候,就在李家当伙计,当了四五年了,李家夫妇都把他当做了自家人。”
石正峰听了王姓官员的话,嗤之以鼻。
石正峰听陈忠说起过,在平阳县,有很多国人雇佣土人当丫鬟、仆役。作为二等公民的土人,在国人家里,不许和国人同桌吃饭,国人吃的是细粮,土人吃的就是粗粮,国人住的是高屋大厦,土人住的就是牲口棚子。
国人把吃剩的饭菜赏给土人仆役一口,就算得上是皇恩浩荡了。国人给土人一粒芝麻,土人要举起双手,当西瓜一样捧着。
所谓李家夫妇拿土人伙计当自家人,也就是说,李家夫妇都土人伙计的打骂少一些。
王姓官员继续说安定庄的故事,“前一阵子,酒馆的生意不好做,李家丈夫就想着和几个朋友,出门做一笔生意,赚些钱,补贴家用。李家丈夫走了,家里就剩下李家妻子和那个土人伙计。李家丈夫心想,这伙计在自家四五年了,少言寡语,傻了吧唧的,应该没什么事。
“嗨,这世间的事,坏就坏在粗心大意上。李家丈夫刚走了两天,就出事了。早上,邻居想去李家借点东西,发现李家大门紧闭,敲了半天也没人回应。李家妻子是个贤惠的女人,每天都是早早起床。邻居感到奇怪,爬到墙头上一看,李家房门大开,还有一股血迹从屋里流到了院子里。
“邻居急忙叫来了几个人,打开了院门,走到了屋子里,看见李家妻子躺在屋里地上,胸口上插着一把剪刀,已经死了,下面一丝不挂,看着就叫人心酸。邻居们给李家妻子穿上了裤子,派人去报官,这时,他们发现,李家那个土人伙计不见了。”
王姓官员正讲着故事,旁边几个官员就忍不住了,叫道:“不用想了,那李家妻子肯定是土人伙计奸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