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正峰向后退了几步,摆了一下手,说道:“慢着,你真的是义军吗?”
林猛说道:“没错,我就是义军。”
石正峰装出一副胆怯的样子,说道:“你敢大喊三声,‘我是义军’吗?”
林猛笑道:“有何不敢?”
林猛-挺起胸膛,深吸一口气,喊了起来,“我是义军!我是义军!!我是义军!!!”
喊完之后,林猛对石正峰说道:“你现在可以安心地受死了吧?”
石正峰没说话,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响了起来,田丰带着郑军官兵冲进了陈家粮仓。见到田丰他们,林猛的小脸刷地一下子就白了,刚才的冲天气焰,顿时就消散得无影无踪。
田丰横眉怒目,按着手里的剑,叫道:“刚才谁吵吵自己是义军来着?”
林猛咽了一口唾沫,不敢吭声。
石正峰指着林猛,对田丰说道:“大人,就是他,他说他是侯楠手下的什么平虏校尉,牛逼得很呀。”
田丰瞪着林猛,厉声喝问:“你是乱贼里的平虏校尉?”
田丰手下带着一百多个官兵,镇子里还有上千郑军官兵,林猛就是天大的本事,也不敢这个时候耍横。
林猛连连摆手,说道:“军爷,您误会了,误会了。”
“误会了?你当我耳聋吗,你刚才喊那三声,我在外面听得清清楚楚。来人呐,把这个乱贼给我拿下!”
田丰大手一挥,郑军官兵们就如狼似虎,朝林猛扑了过去。
林猛心里叫苦不迭,他要是反抗,难逃被剁成肉酱的命运,他只能向陈衮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陈衮急忙说道:“军爷,军爷,误会了,真的是误会呀。他叫林猛,是我陈家的家丁,祖祖辈辈都是良民。”
田丰看着陈衮,说道:“他自己喊的,自己是乱贼,难道我还冤枉了他?”
陈衮赔着笑脸,说道:“军爷,他这个人就喜欢吹牛逼,胡说八道,我们陈家都知道,习以为常,也不和他计较。没想到,他狗胆包天,到了军爷的地盘上还敢胡说。是我管教不严,还请军爷见谅,我用陈家家法教训他。”
林猛被官兵们按住了肩膀,低着脑袋,撅着屁股,像一只要下蛋的老母鸡似的。
陈衮瞪着林猛,叫道:“你还敢不敢胡说了?!”
林猛愁眉苦脸,说道:“我再也不敢胡说了,我再也不敢胡说了。”
啪的一声,陈衮给了林猛一记耳光,叫道:“你知不知错?”
林猛被陈衮打得直咧嘴,说道:“我知错了,我知错了。”
啪啪啪!......
陈衮动用家法,不停地打着林猛的耳光,林猛的一张脸很快就肿成了猪头。
陈衮打得手掌都疼了,笑着对田丰说道:“军爷,这奴才挨了这顿打,长记性了,以后绝对不会再胡说八道了。”
林猛张着嘴巴,嘴角滴着血,被陈衮打得是晕头转向,神志恍惚。
田丰向石正峰投去了询问的目光,石正峰给了田丰一个眼神,示意田丰,算了,把林猛放了吧。
田丰对陈衮说道:“好,既然大少爷求情了,那我们就饶了他这一次。下次他再敢胡说,我直接砍了他的脑袋。”
“他不敢胡说了,他不敢胡说了。”
官兵们松开手,林猛身子瘫软,倒在了地上,陈衮叫过身后的几个家丁,过来搀扶起林猛。
石正峰心想,单凭林猛说出的话,还无法断定他是义军。如果把林猛当做义军,交给田丰处理,林猛是必死无疑。林猛一死,陈衮回到陈家,胡说八道,对石正峰、陈忠影响不好。
就算林猛真的是义军,石正峰觉得,林猛那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样子,也危害不到自己。干脆,教训他一顿算了。
石正峰、陈忠押运着粮食,离开红花镇,返回平阳县。
陈衮和林猛在陈元宾面前,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把陈家的财产抢救回来,他们俩不能空手回去,又去别处,带出一批陈家的货物,装上马车,押送回平阳县城。
围堵戴宗的流民已经四天没有吃饭了,石正峰很是焦急,命令车夫快马加鞭,以最快的速度,押着粮食回到平阳县。
石正峰给陈忠写了一张借据,把红花镇粮仓里的这些粮食,全都借来救急。
陈忠没有请示陈元宾,擅作主张,收下了石正峰的借据,命令车夫直接把粮食运到郊外。
杨涟和流民们饿了四天了,饿得是前胸贴后背。每天,杨涟都望着官道,望眼欲穿,等着石正峰带粮食回来。
杨涟没有想到的是,此时,被包围了三天的戴宗,已经失去了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