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抱着伯服,说道:“太子殿下,不害怕,不害怕,不害怕......”
奶娘抱着伯服进了屋子,伯服瑟瑟发抖,躲在奶娘的怀里。
喊杀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亮,伯服忍不住吓哭了。透过窗户,伯服看见仆役、宫女们在院子里跑来跑去,乱作一团。
突然,房门打开了,母亲褒姒走了进来,神情很是慌张。
“母后,”伯服叫了一声,扑进了褒姒的怀里。
褒姒抱起了伯服,走到了院子里,院子里,周幽王正提着剑,指挥卫兵。卫兵们穿戴着盔甲,带着寒光闪闪的武器,跑来跑去。
柔弱的伯服见到这副景象,吓得哇哇大哭。
听到哭声,周幽王转身看了看褒姒和伯服,叫道:“你们快躲起来,快,快!”
喊杀声越来越近,是胡人在那大喊大叫,伯服看见宫墙外火光闪烁,偶尔还有羽箭射进来。
胡人马上就要攻入王宫了。
周幽王提着剑,咬着嘴唇,目光里透着一股坚定,吩咐卫兵,“保护王后和太子!”
这时,大臣虢石父带着官兵们跑了过来,虢石父和官兵们狼狈不堪,身上都受了伤。
虢石父叫道:“陛下,胡人的攻势太猛烈了,王宫快守不住了,您和王后、太子还是赶快撤吧,我们来掩护。”
周幽王叹了一口气,说道:“把卫兵都组织起来,誓死也要挡住胡人!”
周幽王提着剑就要向前走去,虢石父拦住了周幽王,跪在地上,叫道:“陛下,您不要再犹豫了,快撤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周幽王看着虢石父,说道:“君王死社稷,朕不能弃了祖宗社稷,一个人逃跑。”
“陛下......”虢石父还想劝说周幽王。
周幽王搀扶起虢石父,说道:“虢石父,你是我大周的忠臣,大周的未来要靠你了。”
周幽王回身看了看褒姒和伯服,对虢石父说道:“你保护王后、太子离开京师,等朕死后,你要辅佐太子登基,光复我大周的基业!”
虢石父看着周幽王,颤抖着,眼泪落了下来。
“一定要保护好王后和太子,走啊!”周幽王推了虢石父一把。
虢石父忍着悲痛,走到了褒姒和伯服的面前,褒姒神色平静,把伯服递给了虢石父,“抱着太子。”
虢石父把伯服抱在了怀里,褒姒走到了周幽王的面前,说道:“陛下,我和您一起留下来。”
周幽王提着剑,叫道:“朕叫你带着太子走,这是命令,快走!”
褒姒向周幽王行了一个礼,说道:“陛下,请恕臣妾难以从命。”
“你、你......”周幽王指着褒姒,气得直跺脚,“你想把朕气死吗?!”
褒姒的眼泪落了下来,“臣妾生是陛下的人,死是陛下的鬼,无论陛下去哪,臣妾永远追随在陛下的身旁!”
周幽王堂堂五尺男儿,也忍不住流泪了,他搀扶起褒姒,说道:“太子还小,不能没有母亲,你要照顾太子。”
褒姒说道:“臣妾只是个女人,对于军国大事什么也不懂,辅佐太子复兴王室,有虢石父大人就够了。”
伯服看着父母,好像明白了一些,伸出小手,抓着父母,哭喊起来,“父王,母后,我要和你们在一起!”
这时,咚的一声,院门被撞开了,一群披头散发、破衣烂衫的胡人手持弯刀,张牙舞爪地冲了进来。
周幽王冲着虢石父叫道:“走啊,快带着太子走啊!”
虢石父抱着太子向远处跑去。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放我下来!......”伯服用力地抓挠虢石父,哭成了泪人儿。
伯服对父母最后的记忆就是,父亲提着剑和母亲在一起,走下了台阶,朝那些野兽一般的胡人走了过去。鲜血,火光,喊杀声,充斥着四周。
伯服哭着哭着,哭得筋疲力竭,趴在虢石父的肩上不动了。虢石父抱着伯服杀出了王宫,杀出了京师。
趴在虢石父的肩上,伯服看见整个京师都笼罩在黑烟之中,大周王朝四百年繁华,就在这大火中化为了一捧焦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