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们上前要捉住豫让,豫让想着母亲还在家等着喝鲫鱼汤,情急之下,出手狠了一点,打死了几个官兵。
打死了官兵,事情闹大了,为首的小军官吹了几声口哨,招来了一大群官兵,把豫让团团围住。豫让把几条鲫鱼揣进了怀里,和官兵们激战起来,以一人之力打倒了数以百计的官兵。
豫让所在的这座城镇是智长安的地盘,正巧这天智长安巡视到这里。听到打斗声,智长安赶了过去,看见豫让的飒爽英姿,不禁赞叹起来。
智长安命令官兵们停下来,然后不顾危险,上前询问豫让,为何要与官兵交战。
豫让把自己买鲫鱼的事情,前前后后,一五一十,讲给了智长安。
智长安说道:“在我智家的领地上,有你这样的好汉,我以前没有发现,身为智家家主,是我的错。你这样的好汉,连买一条鲫鱼孝敬老母的钱都没有,我是错上加错。”
智长安恕豫让无罪,并且派人去通知自己的厨子,赶快做一锅最鲜美的鲫鱼汤。厨子们七手八脚,一通忙活,做好了鲫鱼汤,智长安又派人骑着自己的千里驹,以最快的速度,把这鲫鱼汤给豫让的母亲送去。
鲫鱼汤送到了豫让母亲的床头,豫让母亲只剩下一口气了,她闻到了鲫鱼汤的香气,又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豫让含着泪,舀起一勺鲫鱼汤,喂给母亲喝。母亲喝着鲫鱼汤,那历经沧桑的脸上露出了微笑,说出了人生中最后一句话,“我从来没有喝过这么美味的鲫鱼汤。”
母亲是带着微笑去世的,这一口鲫鱼汤让母亲在这个充满苦难的世界里,尝到了最后的鲜美。
豫让跪在母亲的床前,像一个伤心的孩子似的,哭得泣不成声。豫让对母亲所有的爱、所有的愧疚,都在这一刻化作泪水,犹如冲破闸门的洪水一般,倾泻而下。
时隔多年,当豫让向石正峰讲起母亲的时候,他的双眼又止不住被泪水浸泡。
石正峰说道:“你就因为那一碗鲫鱼汤,成为了智长安的死士?”
豫让说道:“对,母亲为我操劳了一生,临终前只想喝一碗鲫鱼汤。是智大人满足了母亲的心愿,让我做了一次孝子。安葬完母亲之后,我就对天发誓,不惜一切代价,我也要报答智大人的恩情。”
石正峰说道:“那你就让智长安杀了你全家?你的那些儿女不是你的亲骨肉吗?你的妻子和你一丁点感情也没有吗?”
想起了妻儿,豫让的心里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似的,异常沉重,说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刚开始你不信任我,为了取得你的信任,我不得不做出牺牲。”
“他们不是鱼、不是熊掌,他们和你母亲一样,都是你的家人,和你在一起、不离不弃的家人!”石正峰情绪激动,冲着豫让大声咆哮。
石正峰想起了在现代世界里,看到的张巡杀妾?士的故事。
张巡这个人该怎么评价他?你说他是恶魔,他阻击安禄山的叛军,坚守睢阳,内无粮草,外无援军,不屈而死,用自己的生命保住了大唐的半壁江山,诠释了“忠诚”这两个字。
你说他是个好人,守城的时候,他把自己的小妾杀了,煮成食物分给守城的将士们去吃,吃人,吃的还是和自己有肌肤之亲的女人,这种人的血应该是冷的吧?
石正峰看着豫让,觉得这个豫让和唐朝时期的张巡一样,令人不知该如何评价。
石正峰的心里还有一个疑问,“你怎么由豫让变成曲文忠了?”
豫让说道:“母亲去世之后,我一直在智大人的府里当一个影子杀手,除了极少数的几个人,没有人知道我的存在。有一天,智大人突然找到了我,他让我假扮曲文忠。
“曲文忠是曲家的一个私生子,他一直生活在乡下,长到二十多岁,他母亲去世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拿着他母亲给他的信物,想要去绛城与他的父亲相认。结果,他在半路遇到了强盗,被强盗杀了,信物也被强盗抢了,而这群强盗又恰巧被智大人的家兵给剿灭了,曲家父子相认的信物,辗转到了智大人的手里。
“智大人把信物交给了我,让我去冒充曲文忠。曲文忠的父亲从来没见过这个私生子,他认不得人,只认得信物。”
石正峰有些疑惑,说道:“你不是曲文忠,整天和曲家人生活在一起,就不怕被他们发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