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龙没答话,一手握着滴血的钢刀,一手拎着一个包袱。柏龙解开包袱,把包袱里的东西扔到了桑海的脚下。
众人看着那滚到柏龙脚下的东西,都发出了一阵惊呼,那是两颗血淋淋的人头。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柏龙从容淡定,又从腰间解下了一个小布袋,解开布袋,把里面的东西也倒在了地上,哗啦啦,十几只血淋淋的耳朵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桑海看着柏龙,眼睛里闪过惊讶之色。
柏龙说道:“昨晚我摸到山那边去了,割了两个脑袋、十三只耳朵。无论是谁,凡是伤害我们沙陀人的,都要付出血的代价!”
几百人站在村口,看了看柏龙,又看了看一地的脑袋、耳朵,全都陷入了沉默。
柏龙今年十五岁,按照沙陀人的习惯,男子十六岁才算是成年,柏龙还是个孩子,无法参与攻击性行动,只能做一些防御性的工作。柏龙不甘心,就在晚上趁着众人不注意,溜出村子,溜到李林甫的地盘上,逮着了李林甫的民兵,割了两颗脑袋、十三只耳朵。
“你回家换身衣服,吃口饭,”桑海对柏龙说道。
桑海嘴上没有夸奖柏龙,但是,柏龙听得出来,桑海对自己的行为还是很赞赏的。柏龙露出了孩子似的微笑,回家去了。
一个沙陀战士问道:“桑大哥,咱们......”
“取消行动,通知大家不要远离村庄,小心李林甫前来报复,”桑海说道。
柏龙袭击了李林甫的民团,李林甫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村庄里的所有沙陀人都动员了起来,做好了保卫家园的准备。
眨眼的功夫,村庄里不分男女老幼,全都拿起了武器,这就是全民皆兵的沙陀人。
石正峰看见一群沙陀女子拿着弓箭,完全是一副巾帼不让须眉的架势。
沙陀族的人口比较少,兵源不足,所以年轻的沙陀女子也要加入战斗,男人们在外征战,她们就要在后方拿着弓箭,守卫家园。
一股肃杀之气笼罩着整座村庄,石正峰找到了桑海,说道:“桑大哥,打仗就要死人,死人总是不好的事情。”
桑海擦着一把铮亮的钢刀,说道:“我们沙陀人从来就不想打仗,我们就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但是,总有些人容不得我们。他们要消灭我们,为了生存,我们只能反过来消灭他们。”
石正峰说道:“民团杀害了你们的同胞,你们也杀了民团的人,不要再杀下去了,冤冤相报何时了。”
桑海看着石正峰,说道:“正峰,现在不是我们要打李林甫,是李林甫要打我们,而且整件事也是他先挑起来的。”
石正峰说道:“桑大哥,我去找李林甫讲和。”
桑海的目光跳动了一下,看着石正峰,没说话。
石正峰说道:“万事和为贵,如果你们能化干戈为玉帛,对谁都是一件好事。否则的话,厮杀起来,就算你们赢了,胜利的欢呼也掩盖不住孤儿寡母的哀嚎。”
桑海想起了小二妻儿的模样,不禁心里一紧,叹了一口气,说道:“正峰,我们沙陀人不会再被驱逐了,只要李林甫不侵犯我们的家园、不伤害我们的同胞,什么事情都好谈。”
“我知道了,”石正峰点了点头。
桑海看着石正峰,说道:“正峰,谢谢你,谢谢你为我们沙陀人做的一切。”
石正峰叫大牛、小狼留下来,协助沙陀人守卫村庄,他带着向军、秦舞阳向李林甫的地盘走去,找李林甫和谈。
石正峰、向军、秦舞阳在茂密的树林里穿行,走了几个时辰,三个人都走出了一身热汗。
“太热了,舞阳,把水壶拿来,我喝口水,”向军一边擦着汗,一边对秦舞阳说道。
秦舞阳解开了挂在腰间的水壶,突然愣住了。
“怎么了?”向军问道。
秦舞阳苦着脸,说道:“都怪我不好,水壶盖子没拧紧,水都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