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黄襄有些呆愣。

石正峰说道：“相爷，我去把您和佃户们的债清了，但是，我没拿钱回来。”

“你把钱都存进钱庄里了？”黄襄问道。

石正峰说道：“没有，我到了庄园，召集欠债的佃户们，当着他们的面，把他们的欠条，一把火都烧了。”

“你说什么？”黄襄皱起了眉头。

石正峰加大了声音，说道：“相爷，我说我把欠条都烧了。”

“你在耍我吗？！”黄襄怒不可遏，面目狰狞，一把揪住了石正峰的衣领。

石正峰说道：“相爷，您别激动，听我慢慢说。”

“你把我的十几万欠条都烧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我杀了你！”黄襄甩开了石正峰，回身去找兵器，要杀了石正峰。

众门客幸灾乐祸，笑了起来，看大戏似的，抱着肩膀，坐在那里，看着黄襄如何处置石正峰。

黄襄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件能杀人的物件，急得他暴跳如雷。

石正峰还是不慌不忙，说道：“相爷，我虽然把欠条烧了，但是，我给您讨回一件东西，这东西可比十几万两银子有价值。”

黄襄心想，自己现在是秦国的大丞相，不是街头的无赖子，不管出了什么事，都不能失态。

他压着怒火，恶狠狠地瞪着石正峰，问道：“你给我讨回来了什么东西？”

“人心，”石正峰一脸正色，说道：“相爷，我去庄园看了看，那些欠债的佃户家徒四壁，就是逼死他们，他们也还不上债。于是，我就告诉他们，相爷体谅你们，决定免去你们的债务。

“刚开始，佃户们还不信，直到我当着他们的面，一把火烧了欠条之后，他们才信以为真，一个个攥着拳头，高呼相爷英明。

“相爷，现在那数百佃户对您是感恩戴德，他们拍着胸脯说，就是当牛做马，也报答不完您的恩情。您想一想，十几万两银子买了上百人的忠心，这买卖合不合算？”

黄襄阴沉着脸，看着石正峰，过了好久，黄襄突然露出了微笑，说道：“对，石头，你这件事做得对，人心是最重要的，钱没了还能赚，人心失了就很难再拉回来了。”

黄襄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他的心里还是对石正峰的做法很不满。

黄襄陷入了矛盾之中，他到底要怎么对待石正峰？提拔石正峰，因为那十几万两银子的债务，黄襄咽不下这口气。杀了石正峰，石正峰武艺高强，黄襄又舍不得。

想来想去，黄襄决定给石正峰最后一次机会。

黄襄把石正峰叫到了书房，说道：“石头，我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

“相爷尽管吩咐，”石正峰在黄襄的面前，好像永远都是一副无忧无虑，或者说是没心没肺的模样。

黄襄说道：“城东有一户姓陈的人家，这户人家是恶霸，你去把他们满门诛杀。”

石正峰皱了一下眉头，说道：“相爷，咸阳毕竟是京畿重地，闹出灭门大案，影响不好啊。”

石正峰是个仁义之人，他可做不了灭门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黄襄想了想，说道：“那就杀了陈家家主夫妻，他们家有一颗香瓜大小的夜明珠，杀了人之后，你要把夜明珠给我拿回来。”

“是，”石正峰面无表情，应了一声。

石正峰回到了宿舍，萧剑正眉飞色舞地趴在床上，看小说。

石正峰说道：“萧剑，今晚咱们要出去执行一个任务。”

萧剑一下子跳了起来，很是兴奋，问道：“什么任务？”

“杀人夺宝，”石正峰说道。

萧剑欢呼起来，“太好了，太好了，杀人夺宝，这才是主角应该做的事。石老，我都等不及了，咱们现在就去吧。”

石正峰瞪了萧剑一眼，“杀人有什么好高兴的，天黑了再行动。”

萧剑的满腔热情，被石正峰兜头一盆冷水给浇灭了。萧剑撇了撇嘴，不吭声了。

到了晚上，石正峰和萧剑换上了夜行衣，带着武器，悄悄地溜出了丞相府，按照黄襄提供的地址，向城东的陈家走去。

站在陈家的院墙外，石正峰观察了一番，这陈家是个中等人家，用现代世界的话来说就是中产阶级。

萧剑在旁边说道：“我知道这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