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正峰见官差们这副德性,好像倒在地上的不是几个羌人,而是他们的爹娘老子似的。官差们小心翼翼地把野牦牛他们扶了起来,脸上堆笑,嘘寒问暖。
见官差们那副嘴脸,野牦牛抖起了威风,指着石正峰,怒气冲冲地叫道:“他放火烧我,把他抓起来!”
官差扭头打量着石正峰,见石正峰衣着朴素,也不像是大富大贵之人,态度便凶恶起来,厉声喝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放火烧伤义渠使团的使者?”
华夏大陆是讲究礼仪之地,各个诸侯国都自诩礼仪之邦,君主都教导手下臣子,要把远道而来的外国人当客人,不能失了待客之道。
人治国家里,君主发下一道旨意,下面的官吏为了讨好君主,往往“热情”得过了头,满了客人的意,寒了自家人的心。
在一些诸侯国里,外邦人是一等人,自己的百姓反而成了二等人。这也很好理解,外邦人伺候不周,人家到君主那里一告,君主追究下来,自己的乌纱帽就不保了。而自己的百姓无所谓,反正也没人为他们做主,就是弄死他们,无钱无势的,也没人会在意。
看着焦头烂额的野牦牛,官差吓得心里突突直跳,这饭馆可是在官差管辖的地面上,野牦牛在这饭馆里烧伤,追究起来,自己这顶乌纱帽可就要危险了,妈呀,妈呀,吓死我了。
官差把这恐慌转化成了愤怒,一股脑地全都撒在了石正峰的身上,对着石正峰大呼小叫,撸胳膊挽袖,作势就要锁链缠身,把石正峰捉走。
石正峰坐在椅子上,轻蔑地看着官差,说道:“你没调查没取证,听这义渠人说几句话,就能断定他有理,就要抓我?”
官差在野牦牛的面前像绵羊,在石正峰的面前,那可是凶如豺狼,瞪着石正峰,叫道:“小子,我抓你,你还不服?”
石正峰说道:“你身为官差,处事不公,我当然不服了。”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性,在本官爷面前还敢托大?就你这么一个平头百姓,我就是弄死你,也没人敢说个‘不’字!”
官差当众吼出这番话来,不仅不觉得惭愧,还沾沾自喜,觉得自己挺威风。
“我奉公守法,你就敢弄死我?”石正峰说道。
官差冷笑一声,说道:“爷爷我说你有罪,你就有罪,我叫你死,你就得死!”
旁边一个小官差说道:“大人,别和这小子废话了,把他抓起来,押到大牢里大刑伺候,看他还老不老实。”
官差点了点头,说道:“好,小的们,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抓起来!”
官差耀武扬威地挥了一下手,身后几个小官差如狼似虎,迈步上前就要捉拿石正峰。
大牛、小狼早就忍无可忍了,冲上来,一通拳打脚踢,将几个小官差打倒在地。
官差目瞪口呆,看着大牛、小狼,说道:“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打衙门的人,你们......”
大牛一把掐住了官差的脖子,把官差从地上提了起来。官差被掐得面红耳赤,在空中直蹬腿。
石正峰看了看,说道:“大牛,别把他弄死了。”
大牛松开了手,官差掉在地上,感觉自己刚刚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三魂七魄还没完全归位呢。
过了一会儿,官差缓过一口气来,推着身边的小官差,说道:“快,通知太爷,有人造反。”
小官差慌慌张张,刚要跑,石正峰吼了一声:“站住!”
小官差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停了下来,看着石正峰。
石正峰面沉似水,说道:“把荣保奴给我叫来。”
官差和百姓们都诧异地看着石正峰,听着石正峰那语气,荣保奴好像就是他家养的一条狗似的,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官差收敛了几分嚣张气,看着石正峰,问道:“你是什么人?”
石正峰说道:“我是秦人,秦国千万百姓中的一员。”
官差眨了眨眼睛,问得更加露骨,“你和我家太爷是什么关系?”
石正峰指着地下,说道:“荣保奴跟我说话得跪着。”
官差半信半疑地看着石正峰,吩咐小官差,“快,去把太爷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