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德彰翘着屁股探着头,想要看清楚了,清夫人手里的铜牌到底是真是假。
清夫人举着铜牌,说道:“当年蜀国大旱,我朱家捐献了二十万两银子,先王赐给我朱家这面铜牌,见到任何官员都不用下跪。”
寇德彰指着清夫人手里的铜牌,叫道:“你这东西真的假的,拿来本官看看。”
一个衙役走到了清夫人的面前,清夫人把铜牌交给了衙役,说道:“小心点,这是先王御赐之物,损坏一点,砍了你的狗头也赔不起。”
衙役双手捧着铜牌,小心翼翼地交给了寇德彰,寇德彰拿着铜牌一看,正面刻着“为国分忧,见官不拜。”八个大字,背面刻着“御赐”两个字。
这铜牌做工精细,一看就是宫廷作坊做出来的,假不了。
寇德彰很是憋屈,本来想当头给清夫人一棒子,没想到,这一棒子没打到清夫人,反倒是弹回来磕了自己的脑袋。寇德彰垂头丧气,叫衙役把铜牌还给清夫人。
“慢着,”清夫人突然叫了一声,说道:“寇大人,这可是先王御赐之物,见此物如见先王,您见了先王,就这么没有礼貌吗?”
“你这刁妇!”寇德彰恶狠狠地指着清夫人,气得面红耳赤。
清夫人说道:“大人说我是刁妇,敢问我刁在哪里,刚才我说的那番话,又哪里不妥?”
石正峰在大堂外面叫道:“寇大人牛气得很,不把先王放在眼里。”
张帅在旁边说道:“是啊,寇大人说了,在这鱼凫他就是天,先王也不好使。”
王胖子说道:“哎呀呀,寇大人这么牛,蜀王知不知道呀?”
官兵们瞪着眼睛,冲着石正峰他们叫道:“你们几个给我闭嘴,再胡说八道,打烂你们的狗嘴!”
石正峰他们不说话了,周围成百上千的围观群众却嘀咕起来。民心如洪水,根本就堵不住、挡不住。
寇德彰的脑门上亮闪闪的,沁出了汗珠,蜀国这些当官的,贪赃枉法的时候,胆子都大,涉及到长官上司的时候,胆子都小。
寇德彰心想,这么多人看着,如果有人把这件事传到了蜀王的耳朵里,治自己一个大不敬的罪名,那就太冤枉了。
没事,跪拜就跪拜呗,讲自尊要脸面,还怎么当这蜀国的官儿?
寇德彰站了起来,把铜牌放在了桌子上,刚要对铜牌行礼,清夫人走过来,将铜牌拿在了手里,说道:“来吧,寇大人,行礼吧。”
清夫人这分明是在羞辱寇德彰,寇德彰气得咬牙切齿,却又不能发作。
朱国政、朱**在旁边看着,心里也很不痛快,刚升堂还没审案呢,这寡妇清就压了寇大人一头,对咱们不利呀。
朱国政突然灵机一动,叫道:“大人,这铜牌是我朱家的,理应由我朱家人保管,这女人是偷盗我们家的铜牌。”
寇德彰脸上的神情舒缓开来,说道:“对,朱国政说得有理,刁妇,这是朱家的铜牌,你赶快还给朱家。”
清夫人说道:“我是朱家的媳妇,公公去世之前亲手把这块铜牌交给了我,何来‘偷盗’一说,真是可笑。”
“你这贼妇休得猖狂!”寇德彰张牙舞爪,那副样子恨不得扑上去咬死清夫人。
石正峰在大堂外面说道:“先王不在了,人走茶凉,寇大人已经不把先王放在眼里了。”
成百上千的百姓叽叽喳喳,议论起来,张帅扯着嗓子叫道:“寇大人这是要谋反呀。”
寇德彰瞪起了眼睛,冲着外面的围观人群叫道:“谁在那胡说八道?!”
石正峰抱着肩膀,说道:“寇大人,你要是问心无愧,为什么见了先王御赐的铜牌不行礼?”
寇德彰今天审理的是朱家家产一案,现在审案的话一句没说,倒是在这铜牌的问题上纠结了半天。
寇德彰不想再纠缠下去,跪在了清夫人的面前,对着清夫人手里的铜牌,邦邦邦,气呼呼地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站了起来,看着清夫人和外面的围观群众,心想,这下子你们无话可说了吧?
石正峰在外面叫道:“寇大人好样的!”
随着石正峰这一声叫喊,人群中爆发出了一阵哄笑,寇德彰怒不可遏,吩咐外面维持秩序的官兵,“谁再敢喧哗吵闹,立刻给我抓起来,乱棍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