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正峰、李铁他们都很惊讶,犬君子这么一个喜欢狗喜欢到痴迷的人,以前竟然特别讨厌狗,看来这里面有故事呀。
犬君子说道:“以前我是当官的,我们在蜀国也是官宦世家。”
王胖子瞪大了眼睛,一副滑稽模样,朝犬君子拱了拱手,说道:“失敬,失敬。”
犬君子笑了一下,说道:“现在想一想,那段当官的岁月是我一生中最迷惘、最黑暗的日子。我从小熟读儒家经典,怀着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理想,步入了仕途,想要为民服务,在官场上有一番作为。
“但是,在官场上待了一段时间之后,我才发现,这官场是多么的肮脏。奸佞当道,误国害民,我凭着一腔热血,挺身而出,弹劾奸佞。结果,奸佞没有下台,反倒是我被判了流刑,流放到南中的烟瘴之地。”
石正峰在旁边插了一句,“这官场上的事,对的不一定对,错的不一定错,一切都要看上面的脸色,揣摩上面的心思。”
犬君子苦笑一下,说道:“你说得很有道理,可惜,我当时没有领悟到这一点。按照蜀国的律法规定,被判处流刑的官员,可以携带几个随从,一起去流放之地。我拿着圣旨,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这时,家里那些仆役、丫鬟们已经知道我被流放了,他们聚在院子里,吵吵闹闹。”
王胖子问道:“他们吵闹什么?”
犬君子说道:“他们在那抱怨,说跟着我这么多年,除了工钱,一点好处也没捞到。他们还举例子,说有些没有我大的官,他们家里的仆役、丫鬟们收受贿赂、勒索百姓、仗势欺人,赚得是盆满钵满。”
“这些人还要不要脸?”李铁气得脸都红了。
犬君子说道:“我没有反驳他们,确实我对他们要求很严,我不许他们收受贿赂,不许他们仗势欺人,不许他们狐假虎威,他们规规矩矩,一个月就赚那么几两银子的工钱。而有些县令老爷家的门房,一个月收贿赂就能收上百两银子,是我碍着了他们的财路。”
张帅说道:“先生,您这话说得不对,要不是您收他们当仆役、当丫鬟,他们可能连一口饱饭都吃不上。”
犬君子苦笑道:“我家里那些仆役,有很多都是饿倒在街上的流浪汉,是我把他们捡回家里,给他们安排差事,给他们一口饭吃,还让他们娶妻生子,有了自己的家。但是,有时候人这种动物,你对他一千个好、一万个好,他不记着,你有一点不合他的心意,他就记恨你。”
王胖子点了点头,向犬君子竖起了大拇指,说道:“对,先生,你这话说得太对了。”
犬君子说道:“我还在位的时候,那些仆役、丫鬟对我不满,也不敢吱声,现在我成了一个犯人,他们就无所顾忌了,围着我,叫我给他们分钱。”
“分什么钱?”石正峰没听明白。
犬君子说道:“他们说我耽误了他们发财,现在我成了犯人,他们要另寻主子。因为在我这里耗费了青春,我要赔偿他们损失费。”
王胖子气得目眦欲裂,叫道:“我操,天下还有这么脏心烂肺不要脸的人吗?他们都在哪,我去废了他们!”
石正峰朝王胖子摆了摆手,说道:“别冲动,别冲动,听先生继续说。”
犬君子说道:“我不会玩弄权术,也不会驾驭下人,看着那些气势汹汹的下人,我只想着赶快安抚他们,别让他们再闹了,别丢人现眼了。于是,我就把家产变卖,分给了他们。”
王胖子怒气冲冲,说道:“先生,你真是惯他们一身臭毛病!”
犬君子说道:“我家里六十多个下人,大多都走了,只剩下五个人愿意跟随我去南中。我带着这五个仆役,离开成都,踏上了去往南中的道路,有一天,走到乡下一片树林里,我听到了一阵惨叫声,看见一群孩子围着一只小狗在那殴打,小狗被打得浑身是血,那些孩子则是一脸狞笑。
“我看着那只小狗,起了恻隐之心,就过去阻止那些孩子,问他们,为什么要打这只小狗,他们凶恶地瞪着我,说他们愿意,这是一只狗,他们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想怎么杀就怎么杀。”
石正峰听得很是气愤,说道:“那群孩子,如果父母不对他们进行心理疏导,长大了准保得出几个杀人犯。”
犬君子说道:“我赶走了那些孩子,救下了这只小狗,小狗看着我,瑟瑟发抖,在它的心里,人已经成为了这世上最凶恶的动物。我想带着这只小狗一起走,仆役都劝我,说这只狗伤得太严重,活不了了。
“我也在犹豫,要不要把这只狗撇到路边,任由它自生自灭,或者是直接杀了它,减少它的痛苦。就在我犹豫的时候,我发现这只小狗一直在盯着我,它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眼睛里满是求生的**,用眼睛在哀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