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德仁在床上躺了半天,缓过一口气来,挣扎着下床,去看望孙启仁,他要向孙启仁道歉,如果不是他非要状告魏耀祖,孙启仁就不会遭受今天这番羞辱。
佟德仁来到了孙启仁的卧房外,看见屋子里亮着灯光。突然,佟德仁瞪大了眼睛,以最快的速度冲进了屋子里。
孙启仁在房梁上吊了一条白绫,正要自缢。
佟德仁拦住了孙启仁,说道:“启仁兄,你这是为何呀?”
孙启仁说道:“德仁,你放开我,让我死了吧。士可杀不可辱,我被魏耀祖当众羞辱,还有什么脸面苟活于世?”
佟德仁说道:“启仁兄,这件事是因我而起,你要是死了,我也得随你而去。”
孙启仁坐在地上,叹了一口气,说道:“德仁啊,我今天算是彻底明白了,这世界不是老百姓的世界,是权贵的世界。什么天理国法,只能管一管老百姓,对魏耀祖那样的权贵来说,屁用没有。”
佟德仁说道:“启仁兄,他魏耀祖再厉害也不是魏王,他巴掌再大也遮不了天。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报仇,把魏耀祖绳之以法。”
孙启仁觉得佟德仁这是在安慰自己,苦笑一下,没说什么。
佟德仁害怕孙启仁再次寻短见,叫来了几个衙役,让他们昼夜不停地看着孙启仁。
那些衙役对孙启仁还算忠心,只是他们有家庭有亲人,害怕魏耀祖的报复,不敢去动魏耀祖。照顾孙启仁,他们还是尽心尽力的。
孙启仁觉得自己没有脸再出门见人了,整天躲在家里。
佟德仁休养了一天,第二天一早,他就爬起来,出了府衙,到文具店买了一个厚厚的本子,然后来到了茶馆。
茶馆是老百姓喝茶聊天的地方,三教九流的人在这里都能见着面。
众人正喝茶,见佟德仁走了进来,全都扭头看着佟德仁。昨天,佟德仁跟随孙启仁去抓捕魏耀祖,老百姓们都看见了,佟德仁现在也成安邑城里的名人了,那张脸也成明星脸了。
众人看着佟德仁,指指点点,嘀嘀咕咕。
佟德仁在茶馆中央的一张桌子旁坐了下来,要了一壶茶水。等茶水的功夫,佟德仁叫伙计拿来笔墨,他握笔在本子上写字,写了一大堆。
过了一会儿,伙计端来了一壶茶水,佟德仁写好了字,放下毛笔,猛地喝了一口茶水,叫道:“诸位想必都认识我吧?”
众人都在看着佟德仁,议论纷纷,听佟德仁这么一叫,立刻安静下来,有的看着佟德仁不说话,有的低头喝茶。
佟德仁说道:“昨天在将军府门口发生的事,诸位也都看见了吧?”
无人回应,满茶馆的人都在低头喝茶,茶杯碰撞的哗哗声响个不停。
佟德仁继续说道:“魏耀祖自从来到了安邑之后,欺男霸女,恃强凌弱,还纵容八虎行凶作恶,大家多多少少都吃过他的苦头吧?”
众人没说话,但是,都在听佟德仁的话,对佟德仁的话表示认同,是啊,这安邑城里的老百姓哪个没受过魏耀祖的欺压?
简单来说,安邑城里的柴米油盐这些生活必需品,比魏国其它城镇贵出许多,就是因为魏耀祖、八虎这些人。
八虎仗着魏耀祖的势力,欺行霸市,垄断经营,榨取民脂民膏,这些民脂民膏榨出来之后,他们要拿出一部分去孝敬魏耀祖。
这些还都是小事,至于大事,杀人放火、奸-淫掳掠,除了谋反,不管你犯下什么罪行,只要你躲到了魏耀祖的将军府里,你就安全了,可以高枕无忧了。
那些受害者和他们的家属,眼泪都要流干了也没处说理去。
佟德仁在茶馆里控诉魏耀祖的罪行,众人听了,心里恨不得把魏耀祖千刀万剐了,表面上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流露。
佟德仁拿出了在文具店买来的本子,说道:“乡亲们,魏耀祖嚣张跋扈,孙大人尽力了,管不了他,但是,总有人管得了他。我们写一份万民折,我拿着去大梁告御状,我就不信告不倒他魏耀祖。万民折在这里,我先写上我的名字。”
佟德仁咬破了手指,用指尖血在万民折上写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拿着万民折,朝旁边一桌人走去,说道:“乡亲们,你们要是觉得魏耀祖罪大恶极,该死该杀,就请在这万民折上留个名吧。不会写字的,就按个手印。”
佟德仁拿着万民折,把毛笔、印泥摆在了人们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