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允谦对宋先生是依依不舍,魏亮之每天忙于政务,和魏允谦接触得并不多。魏允谦从小就缺失父爱,他对老师有一种儿子对父亲般的依恋。
魏允谦说道:“老师,要不您再多留几天,等李苦案过去之后,我去找父王,请父王再给您一些封赏。”
宋先生说道:“不用了,殿下,王上对老臣很好,去年有一次,王上问老臣多大年纪了,老臣告诉王上,八十有三。王上当时很惊讶,说我是老寿星,叫仆役拿来了一匹绸缎,赏赐给我,说再过十七年,让我做一身百岁衣。王上对老臣是天高地厚之恩,老臣不敢再有奢求了。”
魏亮之有多张面孔,一会儿他是暴君,一会儿他是慈父,一会儿他是勤劳的农民,一会儿他又是凶残的暴徒。
魏亮之是农民出身,小时候他耳濡目染,见到人们对教书先生都很尊敬,所以,他对魏允谦的老师们也是以礼相待。
提起魏亮之,魏允谦叹了一口气,说道:“父王总是嗜杀,我劝他多少次了也没用,这次李苦作乱,父王又要大杀一批人,他们当中有多少是无辜之人呐。”
魏允谦正在感慨,突然,一群紫衣卫气势汹汹地走过来,直奔宋先生。
为首的一个紫衣卫百户说道:“奉王上圣旨,捉拿反贼宋濂。”
两个紫衣卫如狼似虎,上去就按住了宋先生,宋先生目瞪口呆。
魏允谦在旁边叫道:“住手!”
百户向魏允谦行了一个礼,说道:“殿下,捉拿宋濂是王上的意思。”
魏允谦说道:“老师一直在东宫给我讲课,何时参与了谋反,你们这些紫衣卫一贯喜欢栽赃陷害,本殿下也是早有耳闻,今天你们竟然陷害到我老师的头上,你们不要太过分了!”
百户说道:“殿下请息怒,这不是我们的意思,是王上下的命令。”
魏允谦怒气冲冲,说道:“如果不是你们从中挑拨,父王怎么会下命令捉拿老师?!”
百户说道:“殿下,我们查明宋濂的两个孙子是李苦的党羽,我们把这件事禀告王上之后,王上龙颜大怒,命令我们立刻捉拿宋濂。殿下,我们只是为王上干活儿的奴才,还请殿下不要为难我们。”
百户见魏允谦愣住了,便挥了挥手,叫手下人把宋先生押走。
宋先生的两个孙子确实和李苦有来往,李苦位高权重,全魏国的人十有**都想巴结他,只是有的人能巴结上,有的人巴结不上。
宋先生的两个孙子巴结上了李苦,但是,还远远算不上是李苦的亲信,李苦谋反的事情,他们是毫不知情。
但是,只要他们和李苦有来往,魏亮之就不会放过他们,魏亮之下令,要把宋先生抄家灭族。
魏允谦听到了这个消息,立刻赶来劝说魏亮之,说宋先生的孙子与李苦勾结,与宋先生无关。
魏亮之眼睛一瞪,说道:“怎么无关?宋濂这老东西管教不严,他的两个孙子才会去依附李苦。哼,弄不好这还是宋濂的主意,那老东西貌似忠厚,谁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魏亮之执意要把宋先生抄家灭族,魏允谦苦苦劝谏,跪在了地上,说道:“父王,老师教了我三十年,三十年,我和老师朝夕相处,老师的为人我能不清楚吗?他是正人君子,绝对不会生出谋逆之心。父王,您如果非要杀老师,我愿陪老师一起赴死。”
魏亮之面目狰狞,说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魏允谦哭着说道:“孩儿不敢,只是老师遭此大难,孩儿也没心思活下去了。”
这时,魏亮之的王后在宫女的搀扶下,走了过来。王后和魏亮之是贫贱夫妻,一起吃过苦受过难,当初魏亮之就是个乞丐,王后对他丝毫没有嫌弃的意思,还尽心尽力地帮助他。
能让魏亮之露出人性的,除了他的儿子们,就是这位王后。
王后多年卧病不起,如今竟然站了起来,魏亮之上前说道:“王后,你怎么来了?”
王后说道:“王上,我是来为宋濂求情的。”
魏亮之说道:“宋濂的两个孙子勾结李苦,罪不可赦,你们怎么都为他求情,是故意想气寡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