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个小小的仆役,”阎大师顿时就起了轻蔑之心,“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当你的仆役吧,这里没有你什么事。”
石正峰说道:“黄鼠狼汲取天地灵气修炼成精,那是在乡下,这驿馆在城里,城里人烟稠密,动物是很难修炼的......”
石正峰要给阎大师讲道理,可是,道理刚讲了一半,阎大师就不耐烦了,叫道:“孙太守,能不能把这个仆役弄走,别让他在这妨碍我做法。”
如果石正峰是孙安民治下小民,孙安民早就让衙役把石正峰拖出去暴打一顿了。石正峰是犍陀罗使团的仆役,虽然是个华夏人,但是,毕竟沾了犍陀罗使团的光,孙安民还不能对他太粗暴。
孙安民对石正峰冷冷地说道:“听到没有,赶紧退下去,别妨碍大师做法。”
石正峰指着阎大师,说道:“他的话根本就不对。”
阎大师被激怒了,冲着石正峰吼道:“你行你上!”
尤利西斯他们上前劝说石正峰,把石正峰拉了回来。
安东尼皱着眉头,说道:“我也赞同石头的观点,这作祟的东西不是什么黄鼠狼,它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是我们西方的邪灵,但是,又不完全是。”
阿宝说道:“你的意思是,这鬼还有中西合璧的?”
安东尼说道:“我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鬼,但是,绝对不会是什么黄鼠狼。”
尤利西斯说道:“安东尼,这里是华夏,是与我们西方截然不同的神奇土地,或许光明神教的那一套理论,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不适用。”
安东尼说道:“但愿是我多虑了。”
两个小徒弟和驿馆里的仆役们把香案摆好了,香案上面摆放了鸡血、糯米、柳树枝等等驱邪之物,还有铜铃、桃木剑这些法器,还有朱砂、黄表纸画的符?。
万事俱备,阎大师大摇大摆地走到了香案前,甩动拂尘,念了一声:“无量天尊。”
孙安民、驿丞他们站在一边,一脸虔诚地看着阎大师,尤利西斯他们则是半信半疑,至于石正峰、安东尼,完全把这阎大师当做了小丑,等着看他出丑。
魏允谦和铜山、飞影躲在人群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完全是一副看热闹的心态。
阎大师把拂尘放到了香案上,一手拿起铜铃,一手拿起柳树枝,闭着眼睛,在那哼哼呀呀,又蹦又跳,看上去就像羊癫疯发作了似的。
这时已是傍晚时分,夕阳落山,只有一点余晖还散发着光亮。阎大师做着法,这一点夕阳余晖也散尽了,天地一片昏暗,陡然间卷起一股阴风,吹得人毛骨悚然。
官当的越大,胆子越小,孙安民连忙招呼身边的几个衙役,“过来过来,离我近一点,保护我!”
驿丞战战兢兢,问道:“大师,这怎么刮起阴风了?”
阎大师在那闭着眼睛做法,没有理会驿丞,阎大师的徒弟在旁边说道:“师父这是把妖精逼出来,然后再灭了它。诸位大人尽管放心,这种小妖,师父灭掉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小徒弟说了,保证万无一失,但是,孙安民他们还是忍不住心底发慌。
天越来越黑,风越来越大,飞沙走石,吹得人们睁不开眼睛,站都站不稳。
尤利西斯说道:“这里太可怕了,我们还是到屋子里躲一躲吧。”
尤利西斯要躲进屋子里,石正峰一把抓住了他,说道:“别进去,你们在这待着最安全。”
尤利西斯看着那阎大师,说道:“我怎么觉得这个法师靠不住呀。”
安东尼说道:“你才发觉?我早就觉得这家伙靠不住了。”
阎大师闭着眼睛念了一会儿咒语,偷偷地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看着那天昏地暗、飞沙走石的场面,不禁骇然,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阎大师是不是一个好法师,暂且不说,他绝对是一个好演员,既然自己站在了香案前,面对着这么多观众,自己就一定要把这场戏演到底。
“黄鼠狼,黄鼠狼,快快现原形,快快现原形!”阎大师抓起一把白磷,朝燃烧的蜡烛撒了过去,呼的一声,烧起一团大火球,发出耀眼的光芒。
这时,阴风变得更加猛烈,一下子把阎大师面前的香案给掀翻了,什么柳树枝、桃木剑、符?、糯米、鸡血、法器,统统摔了一地,阎大师也狼狈不堪地跌倒了。
风中传来了呜咽之声,听上去像是成百上千人在呻吟、在痛哭、在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