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赛儿根本没把伤口当回事,和头目们议完了事,又到别处忙碌去了,直到晚上天黑才回到住处。
乔淑慎坐在院子里等唐赛儿,左等唐赛儿不回来,右等唐赛儿不回来,乔淑慎迷迷糊糊,都要睡着了。
听见了脚步声,乔淑慎猛地惊醒,起身看着唐赛儿,露出了微笑,说道:“饭菜放在屋子里,可能有点凉了,我去给你热一热。”
“不用了,”唐赛儿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进了屋子。
乔淑慎点起了油灯,摆好了碗筷,唐赛儿坐下来,草草地吃了几口饭。
乔淑慎发现唐赛儿吃饭的时候,总是时不时地皱一下眉头,好像很痛苦的样子。吃完了饭,唐赛儿站了起来,乔淑慎发现她的衣服被鲜血染红了。
“呀,不好啦,你流血啦!”乔淑慎惊叫起来。
唐赛儿瞪了乔淑慎一眼,训斥道:“大惊小怪的干什么?”
乔淑慎指着唐赛儿的肚子,说道:“你的伤口流血了,我给你处理一下吧。”
唐赛儿说道:“箱子里有金疮药。”
乔淑慎去烧了一锅热水,让唐赛儿坐在椅子上,解开了唐赛儿的衣服,发现肚皮上的伤口正在流血。乔淑慎用纱布蘸着温水,擦了擦伤口,唐赛儿感觉像是被黄蜂蛰了似的,倒吸一口凉气。
乔淑慎停了下来,抬头看着唐赛儿,说道:“你没事吧?”
唐赛儿说道:“我没事,你弄你的。”
乔淑慎继续给唐赛儿擦伤口,唐赛儿没有再叫,但是,乔淑慎能感觉到唐赛儿的身体在微微颤抖,这是她在强忍着疼痛。
乔淑慎抬头看了看唐赛儿,唐赛儿紧咬嘴唇,额头上都渗出了汗珠,看着唐赛儿这副样子,乔淑慎都感到疼。
乔淑慎说道:“你要是疼就叫出来吧。”
唐赛儿瞪了乔淑慎一眼,以前,唐赛儿这么瞪着乔淑慎,乔淑慎会诚惶诚恐,现在唐赛儿这么瞪着乔淑慎,乔淑慎不再害怕了。
通过这些天的接触,乔淑慎发现唐赛儿虽然表面上凶,但是,内心里她还是一个善良的人,容易亲近的人。
今天白天,见到了唐赛儿和赖铁头争斗的那一幕,乔淑慎明白了,唐赛儿要想在这一群粗野男人中间生存、做大盟主,必须时时刻刻板着一张脸,威慑那些大男人。
乔淑慎对唐赛儿生出了几分同情之心,心想,到底是多坚强的女子,才能承受住这样的重压。
乔淑慎为唐赛儿包扎好了伤口,抬头看着唐赛儿,说道:“大盟主,你真不容易。”
乔淑慎这话语里带着怜悯的意味,唐赛儿可是堂堂十三路义军的大盟主,岂能受人怜悯,她柳眉倒竖,想要发怒。
但是,看着乔淑慎那温柔的样子,唐赛儿的心软了,严厉的神情消散开来,没说什么。
乔淑慎说道:“大盟主,我去给您熬碗红糖水,补补血。”
“不用了,”唐赛儿说道。
“大盟主,您流了很多血,需要补一补,”乔淑慎说道。
“我说了不用,别婆婆妈妈的,”唐赛儿的语气里难得地带着随口。
乔淑慎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看着唐赛儿。
唐赛儿感到奇怪,问道:“你总看着我干什么?”
乔淑慎说道:“大盟主,我感到好奇,您为什么这么坚强?”
唐赛儿又露出了凶相,训斥道:“多嘴!”
乔淑慎丝毫没有畏惧,平静地说道:“大盟主,我知道您是个好人,您看上去凶巴巴的,是为了震慑那些男人。”
“你以为你自己很聪明是吧?!”唐赛儿抡起巴掌,给了乔淑慎一记耳光。
唐赛儿打乔淑慎的时候,扯动了肚皮上的伤口,鲜血又流了出来。
“大盟主,你别乱动,”乔淑慎并没有记恨唐赛儿打自己,而是俯下身子,重新包扎起唐赛儿的伤口。
乔淑慎说道:“大盟主,你别动怒,否则伤口总是不愈合,会流脓,得破伤风的。”
唐赛儿坐在了椅子上,看着乔淑慎,说道:“给我倒杯酒来。”
唐赛儿有喝酒的习惯,喝的还是烈酒。
乔淑慎说道:“大盟主,你受了伤,不能喝酒。”
唐赛儿说道:“你是大盟主,还是我是大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