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厉公左右看了看,问道:“谁是这双喜班的班主呀?”
“小的是双喜班的班主,”班主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晋厉公看着班主,问道:“刚才那出戏是你编的?”
班主支支吾吾,无法回答,石正峰在旁边说道:“启禀君上,刚才那出戏是我编的。”
晋厉公扭头看了看石正峰,说道:“你这出戏好像演的是我晋国先祖文公的故事。”
石正峰说道:“是,君上,我写的就是文公的故事。”
晋厉公说道:“这戏里的赵衰是真有其人,还是你自己编的。”
“回君上的话,赵衰确有其人,”石正峰说道。
编这出戏的时候,石正峰进行了艺术加工,把赵衰的形象塑造得很是高大,光芒万丈。
晋厉公看了看身后的大总管,说道:“寡人怎么不知道晋国曾经还有赵衰这样的忠臣义士?”
大总管想了想,说道:“赵衰去世已经几十年了,时过境迁,君上不知道赵衰其人,实属正常。”
“赵衰可有后人现在在朝为官?”晋厉公问道。
大总管有些为难,说道:“赵衰的后人现在没有在朝为官的。”
晋国的功臣子弟都是世代为官的,晋厉公感到奇怪,问道:“那赵衰的后人都哪去了?”
大总管说道:“赵衰的后人都死绝了。”
“死绝了,怎么会这样?”晋厉公很是惊讶。
大总管说道:“景公时期,赵家就被灭门了。”
晋厉公说道:“那被灭门的赵家原来是赵衰的家族?”
石正峰趁机说道:“君上,赵家冤枉,还请君上为赵家沉冤昭雪。”
大总管瞪了石正峰一眼,叫道:“闭嘴,你一个小小戏子,也敢妄议国事?!”
晋厉公摆了一下手,叫大总管闭嘴,看着石正峰,说道:“赵家阴谋作乱才被灭门,你说赵家冤枉,冤枉在哪里?”
石正峰说道:“君上,赵家世代忠良,并没有阴谋作乱,当年都是奸佞使坏,才害得赵家遭受灭顶之灾。”
晋厉公沉默了一会儿,吩咐大总管,说道:“走,寡人要去国史馆看看。”
晋厉公来到了国史馆,国史馆是记载历史、保存史书的地方。这时的大周王朝大环境还算宽松、清明,史官可以秉笔直书,国君不能干涉。
晋国国史馆的主管是太史董狐,董狐已经是耄耋之年,须发雪白,佝偻着身子,还在那认真研读史书。
“君上驾到!”
仆役大喊一声,董狐放下了手里的书,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要向晋厉公行礼。
晋厉公摆了一下手,说道:“老太史免礼。”
晋文公之后,晋国的历任国君大多不争气,他们贪图声色犬马,对于历史是一点兴趣也没有,已经几十年没有国君到过国史馆。
晋厉公说道:“老太史,你这里可有关于赵衰及其子孙的记载?”
董狐说道:“回君上的话,赵衰是我国重臣,他的子孙也担任过许多要职,这国史馆里有很多关于他们的记载。”
“这记载可是真实的?”晋厉公问道。
董狐像受了羞辱似的,挺直了腰板,说道:“君上,我董狐担任太史五十多年,我敢以项上人头担保,我记载的这些史料,都是凭着良心写的。”
晋厉公说道:“好,老太史,寡人信得过你,你现在就把有关赵衰和他子孙的史书拿出来,寡人要看一看。”
董狐吩咐助手们把有关赵家的史书都找出来,找了几本交给了晋厉公。晋厉公坐在那里,默默无言,一页一页地翻看着,把几本史书大致翻看了一遍。
晋厉公合上史书,神情凝重,说道:“这么说赵家是忠良之家,先君当年灭了赵家满门,是一件冤案。”
晋厉公得知了历史的真相之后,对赵家充满了同情,对屠岸贾充满了憎恶。
晋厉公继位的时候年纪小,屠岸贾没把晋厉公放在眼里,独断专行,作威作福。晋厉公不甘心当个傀儡,不甘心让屠岸贾这大奸大恶之徒掌控朝政。
晋厉公想要像晋文公一样,奋发进取,开创一番霸业,屠岸贾是他走向成功的绊脚石,必须除掉屠岸贾。
晋厉公靠自己的力量不是屠岸贾的对手,他得找个可靠的大臣,与他一起做这件事。想来想去,晋厉公觉得韩厥是最合适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