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往事(1 / 2)

津门迷案 希明里 12056 字 2019-11-27

 二零零六年,一个春天的早晨,金灿灿的阳光,洒在蜿蜒的河面上,海河如似这座城市的一条金色的飘带,静静的向远方伸去。

退休的老刑警钟伟民,站在海河东路派出所门前,望着美丽的景色不由住事再现:

四十多年前,他成了原意租界片区的民警,在这个军政界,豪商富人,文化名人云集的,原意大利租界里,引藏着多少往事的秘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一阵纯正北京口味的话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转过身,一位戴着金边眼镜的中年人,正望着他。

今天,他故地重游,是应北京一家影视中心编剧的邀请,为一部有关民国时期,津门大案的电视剧提供素材。

他热情地向这位文雅的编剧打了招呼,他们边聊边向建国道走去。这条不太宽阔马路,和闻名的金汤桥相连,马路一边是一片片的破旧平房。

而路对面的另一边,是一排排高大茂盛的法国梧桐树,他们走过树林,就是原意大利租界的地区:

那一幢幢意大利式的建筑,具有欧洲地中海的风格。在高低落错,各式各样的小洋楼房上,都有一个个尖顶,圆顶的,方形的顶楼。

它们被涂漆成黄色的,红色的,五彩缤纷,美丽动人。

钟伟民又和编剧慢步走到,一个耸立欧洲著名雕像,有各种造形石柱的广场花园,这就是马可波罗广场。

广场周围是精美的小洋楼,布满着各式花坛,他们一眼望去,鲜花怒放,树草翠绿,好似完全走进了,欧洲地中海边的一个城镇。

这个意大利租界始于十九世初,袁士凯,冯国璋,曹禺,梁启超,等等名人,都居住这里。

卢沟桥,七七事变后,日本人占领了津城,意大利人被迫撒出,后,他们接管了这个租界。

日本投降了,租界由国民党政府收去,国民军政机关,军统,中统特务机关,三教九流抢住于这些洋楼里。

解放后,意租界又回到人民手中,小洋楼院进住了国家机关,国营企事业单位及职员,职工,城市居民。

在这历史的长河里,这意租界的别墅,和小洋楼群里留下多少,各色人的身影

多少生死离别,悲欢离合

多少令人无解的迷案没有人说得清。

“您在这里,干警务工作这么多年,一定遇到不少离奇的案子吧”编剧兴趣地问着钟伟民。

钟伟民微微一笑:

“有,可以讲几天几夜,这里差不多的楼房,我都熟细。他们的来历,里面发生的一些事件,现在还记的很清楚”

他指着马可波罗花园对面的,一座有花岗岩房门柱,高大圆形拱门,两个尖屋顶的两层小洋楼房,对编剧说:

“这座小洋楼里,就发生了一段历史的迷案:

民国时期,那时军阀混战,一位南京富商,走私军火和鸦片,发了大财买了这块地。

他请留学法国的建筑设计师,设计建盖了,这幢西洋式风格的楼房。这位富商从南京举家,搬到小洋楼里居住。

一年以后,这个富商被天津警察局,因走私军火和鸦片逮捕入狱。经办案人调查,这个商人除了建楼所用的资金外,还剩有一批巨款。

在严酷的审讯后,商人突然在牢房里猝死,巨款的线索中断了。

警察去他的家里寻找巨款,把小洋楼院翻遍了,也没一点线索。审问家人也是白搭。

不久富商的小老婆,又在楼里上吊身亡,这家人也无法居住了,拍卖了这幢小洋楼,回了南京老家。

在房产拍卖的几天里,本地许多名门和富豪,都知这是凶宅,闲太晦气,没人给高价。

可是他们没想到的是,津城的一位不信邪的英国商人,以高价买下了这座小洋楼院落,在这里开办了一家英格兰工业贸易公司。

从那以后的几十年里,这幢小洋楼的主人也换了许多,除了这幢楼院闲置时,也闹了几次“鬼”,等到有人入住后,一切平安,没有在发生**和鬼异的事情。

这么大的巨款没了去向,几十年没人找查找

也没有案子的任何信息

这真让人感到迷惑?。

当我无意查到一个旧警署有关此案的协查通报,和一个自杀案的笔录后,才深入追查,发现其中的内幕。”

“您怎么找到这个通报的,有什么疑点,又重新追查了吗?

中年编剧的问话,让钟伟民回想起难忘的往事:

一九六五年底,他从一所河北省高级公安学校毕业,被分配到海河东路派出所当了民警。

这原是租界第二警察署的所在地,日伪警察机关,国民党警察机关也在这里办过公。

城市解放后,由解放军军管会人员,部队调转人员,旧警署部分老警员组成这个派出所。

当时,钟伟民是所里第一个从公安学校毕业的警员,所长很器重他。

第一天上岗,所长没有让他干查户口,走访居民,夜间巡逻等等普通工作。

而是,让他一边向一位即将退休的老民警学习,熟细工作,一边查阅整理,旧警署的案宗和档案。

老民警名叫王利民,只念过几年私塾,前些年,上过的公安系统文化补习班,虽然他努力学习,也只到小学毕业生的水平。

但他资历老,民国时期,他因武术世家出身,二十多岁时,就成了原意租界警察局,为数不多的华人警察。

现在他是所里的活档案,活地图,一些年青警员有不太了解的事情,都去请教他。

那是一个闷热的下午,查阅工作开始:

他们顺着楼梯爬上了阁楼,看见室内,有几个沾满尘土的樟木箱。

钟伟民用鸡毛掸子,掸了掸箱子上的尘土,用所长交给的钥匙,打开了一个箱子的铁锁,翻起箱盖,他小心拿出表面的,一个牛皮纸袋放在办公卓上。

突然,纸袋下的两张己发黄的信签同时被带出,掉到地上,他连忙弯腰拾起,那是第两张印有黑色字样的案签。

他仔细阅读第一张案签:

因侦破重大案件,我局派几位警员,到贵租界但丁路203号搜查,望工部局批准,并请贵界警员协办。天津警察局,民国十八年六月二十日。

第二张,是个印有意大利工部局警字的笔录页,上面用钢笔字书写,是但丁路203号发生自杀案的笔录:

民国十八年六月二十二日,但丁路203号的女佣人王玉琴,来所报案,家中二姨太太李香玉,在家中上吊身亡。华人警员赵学铭,胡明一,到此探查。

钟伟民看完这两张案签,递给老警员王利民问道:

“老王,你还记得这两件民国时的案子吗,但丁路是哪个地名”

王利民仔细看了一会,摇了摇头,肯定地说:

“没经过,也没听说过。按公历换算,民国十八年就是一九二九零年吧。那时我刚到警局工作,这但丁路是原租界,街道的老名称,现在就叫的自由道。

那民国年代,我在那路上巡逻,维护治安。只听同行当笑话说的一个失踪的案子:

一个富商的大太太到警局报案,说丈夫失踪了,让警察帮助查找。

可过了近半个月,那位大太太才知道,那位富商丈夫在租界外,被天津警察局抓去了,死在监狱里了”

王利民说到这里,神情变得忧郁起来,继续讲述:

“那时军阀混战,民不聊生,到了冬天,我在马路上巡逻,每天都看见租界外,躺倒在路边,被冻饿死的人。

租界的洋人,也不拿中国人当人,租界出了人命案,只要死的是中国人。顶多派个华人警察到那里看看,回来写个记录,就算交差,再无人过问。

那时,租界的警署管事的,都是意大利人,象出了什么命案,死了人,至于立不立案,怎么破案都是意大利人管,我们也没什么权力。

警局并给我们立了规举,不该问的不能问,互相不许打听自己不管的事,违者开除”。

钟伟民听到这里,心里也感到一阵愤怒,难怪老王对那时,本警署的自杀案件一无所知。

老王又仔细地看了几遍案签,突然说道:

我想起来了,这个坦丁路203二姨太的自杀笔录中,二个警员我还记得,这个赵学铭在日伪时期因病死了。

另一个胡明一我也认识,他比我大几岁,可不是一般人,那时我们一块干了几年。到日伪时期辞了职,说去上海找个好工作。

他走后,就没了音信,警署里的人传说他是地下党,我还不相信”

钟伟民听完疑惑地问:

“您以后也没见过他吗?

老王微笑着回荅:

“解放后,我见过他一次,是在咱公安系统业务培训班上。老朋友见面后,我才知道,他以不叫胡明一了,改名李君安,在市局公安政治处工作。

像咱们这样干公安的,都知道市局公安政治处,是反特反间谍的机关。那时我这才相信:传言是真的,他就是地下党。

钟伟民听后,便笑了笑问道:

“您没跟他再联系吗。

老王摸了摸下巴:

“没有,我不敢和他联系,他工作的政治处,在公安系统里,是顶级的保密机关,我和他都不方便来往。按我的年龄推算,现在,他早已离休了。

钟伟民向老王提了醒:

“把这个协助搜查信签,和那件自杀案的笔录,放在一起来看,都发生在但丁路203号,那203号里住的人是什么人呢?。是不是那个富商呢,自杀的是他的二姨太太”

老王迟疑了一会兴奋地回答:

“小钟,还是你年青反应快,有可能,但是,己过了四十年的案子找证据不好办,赵学铭也死了”

钟伟民提醒:

“那胡明一呢!

老王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