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官瞪著,道:“先生,世界上最贵重的东西是人,虽然有像你这样的蠢人。”</p>
路星辰的一生之中,很少给人这样子骂过,但这时,那消防官员这样骂我,路星辰却被他骂得心悦诚服,喘著气,道:“幸亏是你,不然我一定死了!”</p>
消防官不再理会,转过身去,指挥救火,又有几辆消防车赶到,幸好火势并没有蔓延开去,但阮家已然闹了个天翻地裂。</p>
火势被控制,在天亮时分,火头已经完全熄了,只有一点烟冒出来。</p>
路星辰由仆人带著,去洗澡,换衣服,然后,和乐越博士通了一个电话,但是却没有人接听,再去看阮问药。</p>
阮问药还在沉睡,但是他是事主,警方和消防局方面都需要找他问话,商量下来,没有办法,只好由路星辰用冻水将他淋醒。</p>
阮问药睁开眼来,一看到路星辰站在他面前,立时翻身坐了起来,道:“可是有了发现?”</p>
路星辰忙摇头:“不是,昨天晚上,你家里失火了!”</p>
阮问药呆了一呆,路星辰退开了几步,他也看到了警方的消防官。</p>
消防官道:“阮先生,烧了一幢建筑物。”</p>
路星辰立时道:“就是你的家庭图书馆,昨天晚上,我们还在那里!”</p>
阮问药跳了起来:“起火的原因是什么?”</p>
消防官道:“难说得很,据报告的人说,火势一开始就十分炽烈!”</p>
一位警官道:“是不是有被人纵火的可能?”</p>
阮问药立时道:“不会的,绝不可能,我这里的仆人,绝不会做那样的事。”</p>
消防官望了路星辰一眼,向阮问药道:“在那建筑物之</p>
中,有什么重要的东西?”</p>
阮问药呆了一呆:“里面的东西,说重要,当然十分重要,但是大可以说,没有什么大关系!”</p>
消防官指著路星辰:“可是这位先生,在火最烈的时候,硬要冲进去抢救东西,只要我慢半秒钟,他就一定死在火窟之中了!”</p>
阮问药望著,路星辰苦笑著。</p>
对于路星辰当时的行为,实在连自己,也无法作圆满的解释,只好对阮问药苦笑,从阮问药诧异的神色上,路星辰自然也可以知道,他的心中,觉得十分奇怪。</p>
但阮问药却应付得很聪明,他道:“这先生是我最好的朋友,他是不想我家传的那一些纪念物,遭到损失!”</p>
阮问药一面说著,一面道:“我们可以到现场去看一看么?”</p>
消防官道:“当然可以!”</p>
一行人,一起向外走去,来到了火灾的现场,整幢建筑物,倒真正是在一夜之间,消失不见了!</p>
由于这建筑物是有著一个很大的地下室的,是以火灾的现场,看来也和别的火场,有些不同。在地面上,出现了一个极大的坑,许多烧成了漆黑,根本无法辨认它原来面目的东西,大坑中还积著许多水,那是昨晚一夜灌救的结果。</p>
阮问药著著发呆:“看来什么也没有剩下!”</p>
路星辰苦笑道:“是的,什么也没有剩下!”</p>
略顿了一顿,又道:“如果昨晚,不是有人救我,我已经烧死了,阮问药,要是我死了的话,是死于意外,还是死于那神秘的力量?”</p>
阮问药摸著他自己的脖子,没有出声。这时,有许多消防员,在移开被烧焦了的大件东西,在作火场的初步清理工作。</p>
阮问药一直望著火场,路星辰则已半转过身去,就在这时,阮问药突然叫了起来,他的叫声十分尖,一时之间,所有的人,都向他望来。</p>
路星辰也立时向他看去,只见他伸手指著下面,尖叫道:“我是不是眼花了,看,这是一只烧焦了的人手!”</p>
在场的所有人,全都吃了一惊,连忙又一起循他所指看去。</p>
而当所有的人,看到阮问药指著的那一处时,人人都呆住了,倒抽了一口凉气。</p>
阮问药所指的,是一团烧焦了的圆形东西,那东西,还依稀可以看出,是一只金属的虎头。</p>
路星辰自然知道,这虎头原来是在什么地方的,它在壁炉架上,转动它,一只书橱移开,出现隐藏在墙中的那个铁柜,昨晚曾将之打开过。</p>
而这时,在那圆形的焦物体上,有著一只人手!</p>
要辨别那是一只人手,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与其说是人手,还不如说那是一只烧乾了的猴爪好得多,但是,经阮问药一提,人人都可以看得出,那的确是一只人手,手腕骨有一截白森森地露在外面,手腕以下部分,完全埋在烧焦了的东西之下!</p>
消防官立时叫了起来:“我们到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说这建筑物一直是空置的,根本没有人!”</p>
阮问药的神色苍白,道:“的确应该是没有人!”</p>
路星辰吸了一口气,像是在自言自语:“这个人是谁?阮问药,你看见没有,那是那只铜铸的虎头!”</p>
阮问药有点失魂落魄地点著头,几个消防员,已经走近那只恐怖的人手,从四周围起,开始搬开烧焦了的东西,渐渐地,看到了一颗烧焦的人头。</p>
有一个人,被烧死在里面,那已经是毫无疑问的一件事了!</p>
如果再用详细的文字,记述当时的情形,实在太可怕了,或者还是用“惨不忍睹”四个字,来笼统形容,比较好一点。</p>
路星辰和阮问药两人的身子一直在发著抖,都无法知道这个焦黑的尸体是属于什么人的,但是无论是什么人,一个人被烧成那样子,实在太可怕了。</p>
在足足一个小时之后,焦黑的尸体,才被抬了上来,放在担架上,警官望著路星辰和阮问药,两人,都摇著头,表示认不出那是什么人来。</p>
警官道:“阮先生,你应该将你家里所有的人,集中起来,看看有什么人失了踪?”</p>
阮问药失神地点著头,对身后的一个仆人,讲了几句,又道:“叫他们全来!”</p>
那仆人应命走了开去,不一会,仆人络续来到,在阮家,侍候阮问药一个人的各种人等,总共有一百多个,总管家点著人数,连挖掘花岗石层的工人,也全叫来了,可是却并没有少了什么人。</p>
阮问药道:“这个人,不是我家里的!”</p>
这时,一个仆人忽然怯生生地道:“阮先生,昨天晚上,我看见有人,走近这里!”</p>
好几个人一起问那仆人道:“什么人?”</p>
那仆人道:“我……我不认识他,他好像是主人的好朋友,我见过几次,我看到他一面低著头,一面走向这里,口里还在喃喃自语。”</p>
阮问药顿著脚:“这人是什么样子,快说!”</p>
那仆人道:“他留著一撮山羊胡子。”</p>
那仆人的这一句话才出口,我和阮问药两人,便失声叫了起来:“乐越博士!”</p>
这年头,留山羊须子的人本来就不多,而阮问药认识的人,留山羊胡子的人更只有一个,那就是乐越博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