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困。
秦鱼在水中靠着池壁睡去后,蔺珩依旧毫无反应的坐在池子,直到温泉池中的水冷了又热,热了又冷,最终维持正常的温泉温度。
也直到天空翻白,阳光渐来,金光盎然,粲白明朗,从屋顶破洞照耀下来,落入池水中,经过一夜活水游走,药液已经被稀释得差不多了,只留下浅蓝的颜色,而这池子池壁乃是白玉璧贴砌而成,底白而水蓝,仿若海水。
蔺珩睁开眼,察觉到肩头有些沉,转头一看,有人靠着他肩头。
半身入水,但全身湿透,也不知是在水中浸泡久了还是她的肌肤本就是这样的,白润莹泽,似牛乳凝了光,而墨黑的头发湿漉漉的,几缕几缕凌乱贴着纤细的脖子跟脸颊,发尾有些勾勒曲线。
曲线....
蔺珩目光往下,不经意瞥到湿透的青衫贴着她身子...
看了一会,他打算转开目光,却不知为何凑近了,也许狂性没有减退,也许药性作祟。
也许是因为...他闻到了香味。
压过所有药味的香味。
女人香。
柔雅筠馥,仿若魂蛊。
沾连在她湿润带着雾珠的脸颊...跟红唇上。
秦鱼睁开眼。
又特么四目相对。
嘴唇近在咫尺。
呼吸都仿佛在唇与唇的妩红间纠缠。
就那么一点点距离。
蔺珩没动。
秦鱼动了,只是挪了下姿势,身体往上,拉开跟他的距离。
撑着上半身,坐在了池边,长腿垂挂,她低着头看着边上挨着靠壁的蔺珩。
“蔺珩,你是坏人么?”
“不管你是不是,反正我是。”
“坏人不要谈情爱,会死的。”
她轻描淡写,带着闲谈的浅笑,却总有几分入骨的凉薄。
这种凉薄跟蔺珩有些相似。
蔺珩知道自己为何对这个女人总是格外不同一些了。
因为相似。
“你想多了。”
“我对你无意。”
闻言,秦鱼笑了,却伸出手,手指落在他下巴,在蔺珩眼神一寒变得极度危险的时候,她似撩拨暴君的狐媚子,用冰凉柔软的纤长手指将他的脸轻轻掰向自己这边。
“是么?这样啊...那你之前看什么看得发呆了,看我的脸?”
“还是其他地方。”
她说其他地方的时候,蔺珩其实就已经看到了。
因为泡了水松泛开的衣襟,里面就只剩贴身的白色肚兜。
半遮半掩若隐若现的。
秦鱼往下看,蔺珩往上看,目光对视。
尴尬吗?
反正她是不尴尬的。
感觉到这个女人故意用指腹摩挲她的下巴。
她在故意勾他。
也许是试探,也许是其他。
不知为何,他也不是那么生气,竟容忍了她的放肆。
虽然知道她肯定也揣度到了他会对她纵容。
这女人很危险。
蔺珩皱眉,转过脸,脱离这轻佻的手指,面色木然。
“**皆可控制,你可以,我亦可以。”
他的语气很稳,稳得一逼。
但在秦鱼看来...竟然有破绽了。
他在刻意等同他对她跟她对他的双向关系。
也刻意把他对她的容忍形容成一种对控制**的磨砺。
光明正大,理直气壮。
秦鱼都想给他鼓掌了。
“那是的,在这方面,女人天然比男子冷淡一些,足证明你的意志比我还坚定。”
秦鱼轻笑了下,也不以为意,撑着他肩头站起,跨出池子后走到屏风后,屏风上挂着之前准备好的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