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栅栏上看着平滑,实际上却着许多锋利无比的尖刃,不贴近了看不会发现,那些尖刃锋利的哪怕只是轻轻的碰触一下,也会瞬间的划破皮肤,江侍伟的身体是几乎的贴在铁栅栏上,是的,几乎,江侍伟不是第一次吃这铁栅栏的亏,所以,他特别的小心,但今天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锋利的尖刃还是瞬间的划破了他的衣裳,刺破了他的皮肤。
主要是,江侍伟的动作那么的快,但在他动身的瞬间,简业还是早了一步躲闪开,所以,他没有抓到简业,甚至连简业的衣袖也没有碰到,这样,他就没有办法收住自己的力量,然后,血流了出来。
只是,他早已经对疼痛麻木。太后娘娘毁掉他脸上的神经后,他反而从中得到了提示,想要不害怕身体的伤害,那就不要有疼痛感,孟龙辉的医术一向不错,而且对他相当忠心,相当愚忠的一个人,所以,他现在很少有疼痛感。
简业轻轻摇了一下头,身体微微一震,江侍伟觉得似乎有一股力量将自己猛的一推,他的身体从铁栅栏前重新退回到桌前,在他刚刚离开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手微微有些颤抖,疼痛是没有,但惊惧还是有的。
铁栅栏,几乎就是他表示愤怒时遇到的最大的嘲讽。
他没有办法对抗外面的人,甚至是那些负责看管他的护卫,有些护卫经过的时候,会用怜悯的目光看向他,那个时候,他就有想要立刻拧断对方脖子的冲动,只可惜那些护卫都知道,一定要走在离铁栅栏多远的距离才安全,他们从来不会超过那个距离,所以,他每一次的愤怒,结果都是自己伤痕累累。
他如同再也无法完美的瓷器,却依然放在这里,随时可以看到自己残缺的身体,肌肤上是一道一道刺目的伤痕,提醒着他他的不再完美。
他不要镜子,虽然他已经接受自己的脸,却不想看到,所以,他会闭着眼睛面对所有可以映出自己面容的物件,包括盆里的水,可是,他无法回避自己皮肤上的伤痕,那些伤痕时时刻刻提醒他,他是如何的不够完美。
“我从不相信不会实现的承诺。”江侍伟长长出了口气,慢慢说。
简业微微一笑,看着江侍伟,温和的说:“简业不是个胆大的人,所以才不会开这种玩笑,小舅舅,你看,你可以去农庄,可以离开这个简业要鼓足了所有的勇气才能够到达的地方,这儿的护卫大半应该是臣服你的人,简业才不会傻到白痴一样撕裂开你的伤口,因为,简业很清楚,如果简业骗了你,你一定会让简业和你一样。”
江侍伟半天没有说话,也没有动,目光冷酷,直直看着简业。
简业一动不动,静静迎接着江侍伟的目光,面对着他的审视。
“你要我做什么?”江侍伟的声音再一次的响起,声音已经恢复了冷静,听起来稳重成熟了许多,和他的年纪一样,如同一碗水,慢慢的平静下来,水面终于不再起任何涟漪。
简业知道,江侍伟心动了,自己提出的交换条件打动了江侍伟。
“简业想向小舅舅借几个可用的人,去杀一个人。”简业语气很温和,依然是商量的语气,不急不躁,并不急于说出全部内容。
“容青缈吗?”江侍伟淡淡的问,“那个丫头,杀她的话,只需要和农庄的人说一声,随时你可以为她烧烧纸钱。”
简业嘴唇一挑,“她不值得简业向小舅舅开口讨这个人情。简业要杀的人比她身份尊贵,也要麻烦些。”
“谁?”江侍伟看着简业,“就算是那个老巫婆,你此时要她死,我也不会让她死在明天一早。虽然我要她活着,活到看我夺回属于我的一切,包括这个被她的儿子强占了好久的江山社稷!”
他的语气很大,没有丝毫的迟疑,似乎,一切,他都不放在眼里。
简业心中轻轻叹息一声,果然,太后娘娘虽然派人牢牢的看住了这个废皇子,却没能看好人心,这里的人应该都是江侍伟的人,不然,他不会这样不管不顾的说出这些话,甚至说出他可以随时要了太后娘娘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