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容青缈眉头微蹙,再看了一眼外面。
可以确定,这绝对不是回简王府的方向,到似乎是在郊外某处,远远的雾气甚重,仔细瞧瞧,原来马车的一侧是一片河流,路边树木不多,视线开阔的很,除了他们这一辆马车外,再无其他马车和行人经过。
“容主子不必害怕。”进忠语气恭敬的说,“这里是京城的郊外,离我们王府的狩猎场不远,主子刚刚骑马狩猎完毕,吩咐小的带容主子过来,说想请容主子下一盘棋,顺道说几句话,以解相思之意。”
以解相思之意?
容青缈差点笑出声来,这是什么理由,真是再滑稽不过,她可没有相思之意要解,而且,她也不认为简业对她会有相思之意,想必他还在恼怒于他对赵江涄的报复行为,气了这么久才寻了机会收拾她吧。
“原来你家主子还活着。”容青缈有些微微恼怒的说,“我只当他已经气得去寻阎王说话了。”
进忠有些尴尬的一笑,果然自家主子没有猜错,容青缈听他说了主子的话后确实是一脸的不相信和嘲讽,言语也有些刻薄。
“主子这段时间很忙,那日太后娘娘责罚了赵主子后,主子就离开简王府去办正事,这才打柠公主嫁去的国家回来,休息了不足一日。”进忠装作没有听出容青缈言语间的刻薄和嘲讽,语气依然恭敬的说,“主子说,怕是容主子心里还在怪责他,所以特意今日请了容主子下盘棋解释一下,也算是求个心里安稳,主子回来的事,还没有和王府里说。”
“我哪里敢怪责他。”容青缈的语气也恢复了正常,“只怕是他心中还在怨责我不懂事,不给赵江涄面子吧。”
进忠不再说话,马车停稳,请容青缈下了马车,让她坐上一只小船,“小的送容主子过去,主子就在河中一艘船上呆着,等候容主子。”
容青缈裹紧披风,河边风大,有些寒意砭骨,冬天还未过去,正是寒意最重的时候,风吹在面上有些微微痛意。
她一直没有要奴婢随身伺候,一直说她自个习惯于独自呆着,简王妃提过两次,见她无意于此,也就算了,好在进忠虽然是个男子,却是简业最相信的贴身奴仆,交由进忠跟着,简王妃并不担心会出什么事。
河面上一片空旷,什么也没有,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寒冷,没有人会傻到到河面上寻不自在。进忠亲自划船,容青缈听着哗哗水声,感觉走了大概半盏茶的功夫,才在河中心一片雾般水气中靠近了一艘大些的木船,比这艘小船大上三四倍,安静停在河中央,无人划船,只随水势时进时退的轻轻摇晃。
进喜出现在大船上,帮着进忠栓好小船,搀着容青缈上了大船。
“进喜见过容主子。”进喜很是恭敬的施礼,让容青缈搭着他的手臂,很是恭敬小心的模样,“主子已经久候,刚才还在担心,怕您不喜欢船上摇晃而不适,小的瞧着容主子的脸色尚好。”
“我不晕船。”容青缈表情僵硬的说,简业会关心这个,才怪!
进喜口中的这些话若是出自进忠的口,容青缈还不会有此感觉,和梦醒后相似,进忠灵活,擅于讨简业的欢喜,进喜忠厚,不多言不多语。但这二人对简业一直是忠心耿耿,不存二心。但愿在梦醒后,被江侍伟捉住当成人质的这兄弟二人可以免于一死。
进喜不多语,前面掀开船上的帘子,里面是船舱,收拾的很是舒服。
容青缈心不在焉的跟着进忠朝船舱内走,并没有看到船舱门的高度,一头撞在门框上,忍不住“哎呦!”一声,以手抚在额头上,瞧着似乎有些泛红,这一撞因为她的漫不经心真是实实在在的撞了一下,有些疼。
“容主子。”进喜吓了一跳,紧张的回头看。
“没事。”容青缈抚了抚自己的额头,好像有一些隐约的小肿,看到进喜一脸的慌乱,立刻微微一笑,不论在梦醒还是梦魇里,这个进喜一向对她都不坏,至少没有有意的伤害过她,能够在别人伤害她的时候保持沉默,对于一向忠心于简业的进喜来说,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努力,偶尔的,他还会出于不忍心的帮助她,“只是分神了,所以一头撞在门框上,与你无关。”
说着话,一抬头,迎上一双眼睛,隐约有些血丝,似乎是疲惫的很,远远的看着她,好像有些关心的味道,容青缈摇了摇头,这双眼睛是简业的,他才不会关心她呢,这只是她的错觉,其实他应该是在嘲笑她,走个路也能撞到门框上,是的,一定是这样,他其实是在看她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