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真心不是个好天气,天阴的似乎伸手就可以触及到带着湿气的厚厚云朵,空气也有些稀薄,呼吸也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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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得将头发盘起,容青缈将头发梳通,全部的垂在后背上,衬着素净的衣服愈加乌黑亮泽,坐在绣架前,慢慢的绣着面前的绣品,记忆里农庄的模样越来越多的出现在绣布,或深或浅的黑色将记忆展现。
“容主子,云天道观云天道长派人送了请柬过来,说想请您过去。”进忠从外面走了进来,将手中的请柬递给容青缈,“小的在院子里遇到主子,主子说听您自己拿主意。小的心中猜测,怕是不是云天道长要见您,也不会是江侍伟,可能是全焕或者李玉锦二人中一人。”
容青缈接过进忠手中的请柬,翻开,瞧了瞧,“是全焕的字迹。”
“您要去吗?”进忠犹豫一下,“如今李玉锦已经露面,怕是会对您有些不妥当的言行,要不,小的先过去瞧瞧。”
“李玉锦应该还在江侍伟手里,好不容易逮到了李玉锦,依着江侍伟的脾气才不会这样快的放李玉锦出来,更不会让李玉锦和全焕在一起。你什么时候瞧见过猫逮到老鼠会立刻放了的?”容青缈想了想,语气平静的说,“全焕知道他的身份已经暴露,所以选了云天道观,他虽然是李玉锦最后一步棋,但十多年来不曾踏足京城,自然不会有太多别的人脉可以利用。大概他却不知道云天道长虽然也会听李玉锦的安排,但私下里对江侍伟极是忠心,如果全焕在云天道观,江侍伟应该也在附近,李玉锦拿我没有半点办法。”
进忠有些犹豫,正要说什么,简业从外面走了进来,淡淡的语气说:“自然是要赴约,不过地方要另外选定。”
容青缈看着简业,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如你所说,如果全焕选择了云天道观,一定瞒不过江侍伟,他一定会带着李玉锦出现,那个地方暗道颇多,李玉锦一向狡猾,能够数次躲过精明的太后娘娘,并且到现在太后娘娘也不知道皇宫里所囚禁的并不是她,一定要小心提防。”简业表情平静,“所以,既然全焕想要见你,我想不过是两件事,一件事是有关你要他写的戏本之事,再有一件就是替他祖母向你道歉求情,希望你放过他的祖母,见一面无妨。我们选在一个我们可以掌控的地方,江侍伟一向不介意环境危险不危险,他此时正好也想在危险中获得存在感,同时避免李玉锦趁机逃走。”
容青缈点点头,“她会说出我爹娘的下落吗?”
简业眉头微微一蹙,“江侍伟应该可以打听得出来,他急于讨好你,自然会想尽一切办法从李玉锦口中获知你爹娘的下落,只是——”简业略微停顿一下,似乎是在考虑什么,好一会才接着说,“我有些担心,以你爹娘的聪明,尤其是你父亲,能够将生意做的那样从容,怎么可能在他们消失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传递出来。甚至你在简王府生活的不开心,他们也没有再想办法与我娘和我联系,你的两位兄长虽然一直寻找,却一直没有他们的消息。自从确知他们还活着开始,我就私下里派宫中的线人小心打听,同样没有有用的消息,这就说明,他们活着,但有可能出了些他们自己也无法左右的状况。”
“除非他们不记得他们是谁。”容青缈面色微微一变。
“是,我也担心这个。”简业点点头,语速稍慢,“今早在院子里散步,突然想到,真正被太后娘娘囚禁在皇宫里的李玉锦并不是李玉锦本人,而是赵江涄的外婆,姜氏的母亲。已经被太后娘娘折磨成那个样子,却仍然没有被太后娘娘识破身份,这个人一定要擅长用药,能够控制自己的所思所想,受尽折磨也不说出实情。赵江涄的外婆擅长用毒,曾经去过乌蒙国学过制毒用毒,据说曾经从师百毒门,那么,你爹娘一直没有消息传出来,但还能暗中操纵着京城中属于容家的生意,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已经成了李玉锦的人。”
容青缈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脑子里有瞬间的空白。
“这还只是猜测。”瞧见容青缈脸色苍白,简业立刻语气温和的说,“再说,就算真是这样,只要是毒,就有可解的药,就算是他们真的不记得他们自己是谁,不记得你是他们的女儿,不记得还有两个儿子,只要可以救了他们出来,就有机会解开他们所中之毒。人活着才是根本。”
容青缈长长出了口气,手中的绣花针不小心扎在了她的手指上,她眉头微微一蹙,将手指含在口中吸出里面的血迹,李玉锦能够对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存怜惜之意,对于不过是当成棋子的自己的爹娘又如何会心慈手软,简业的猜测十有**是真的。
“我会陪你一直到救出你的爹娘。”简业将手放在容青缈的肩头,觉得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只要我在,不论有怎样的状况,我都会想尽一切办法解决,这世上的事,只要称得上事情二字,就会有解决的办法,青缈,你爹娘一定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