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客随主便。”简业点点头,“一切都听柠公主的安排。”
容青缈则不言语,只面带微笑,简柠肯定会‘惩罚’她,也会捎带着‘提醒提醒’简业,说破了只会让简柠更加的恼火,说起来也是她算计了全焕和简柠二人,借简柠的手除掉全焕这个隐患,到底是为了自己可以借助江侍伟或者简业的手救出自己的爹娘,如果简柠因为全焕的受伤恼怒她,也很正常。
简业的手突然轻轻握住了容青缈的手,让正在想事情的容青缈吓了一跳,侧头看着简业,眼神有些不解。
“没事。”简业语气平静,却将眼神看向别处,“你不必在意,不论发生什么,姐姐要做什么,有我在她不敢太过分,这里虽然是她的地方,她却必须要依靠我帮她处理一些人和事,一些刻薄的话就当刮过耳边的风。”
容青缈点点头,笑了笑,轻声说:“到底也算是青缈先算计了柠公主,她若是说些难听的话,做些令青缈不太舒服的事,只要不过分,青缈不会在意。相公不必担心,青缈这点容人之心还是有的。”
口中说着,打算从简业手中抽回自己的手,简业却并没有松开。
“青缈,你心里究竟做了怎样的打算。”简业的声音微微有些喟叹之意。
容青缈不知简业此时为何突然这样问她,怔了怔,一时没能回答。
简业却只浅浅的笑了笑,依然握着容青缈的手,眼神看向简柠方向,低低的声音缓缓的说:“如果你打算利用江侍伟或者我,救出你的爹娘,我宁愿你选择的是我,而不是江侍伟,如果是后者,我必定会失去你,此时你对我的感情已经不足以让你在我和江侍伟之间毫不犹豫的选择我,你所权衡的只是我和江侍伟,谁更能救出你的爹娘,这一点,我与江侍伟都可以做得到,区别只在于谁更尽心和快一些。如果是江侍伟,他得了这天下,救出你的爹娘,以他性格,他一定会娶你为妻,许你为后宫皇后娘娘之位,你虽不一定欣喜此位,但必定会以此报答他救你爹娘出来,让容家重新立足京城之事。”
容青缈轻轻吁了口气,犹豫一下,轻声说:“相公想的太多了。”
简业轻轻一笑,淡淡的说:“我到但愿是我想的多了,只是我到底大你几岁,于感情之上的经历也多你几分,十年相处,我误你十年,让你十年里备受委屈,再深的感情也在你最后乱坟岗的境遇里全部放弃,虽然我们如今还在一起,甚至同床而眠,但你一直心平气和,并无他意。十年里,你一直视我为唯一,如今我自然也知你心中我的痕迹已经慢慢淡去,却偏偏这一时我的心里牵挂多了些,看你一言一笑也觉得安心,不舍得再放你离开。”
“青缈不过是容家托付给相公的人,相公如何对青缈也是正常,相公原也是只答应保住青缈性命,只是青缈痴缠相公,如今相公一直保着青缈无事,这感情二字原本便是青缈多要的。”容青缈再次想要抽回自己的手,“相公不必太过在意,青缈并无多少值得相公留恋之处。”
简业这才静静侧头看向容青缈,然后目光落在他握着的容青缈的手,容青缈想要将手抽回的念头再清晰不过,他淡淡笑了笑,松开手,“你若是执意想要离开,我也不能强迫,这也许是我唯一能给你的在意了。”
容青缈收回自己的手,神情却有些恍惚,指尖还有简业手上的温度在。
晚宴,依然是只有他们几人,设在简柠所在宫苑的偏厅会客处,并没有灯火通明的热闹氛围,甚至没有朝中重臣作陪,简柠是以柠公主的身份嫁过来和亲,后老皇上过世传位于简柠所诞之子,简柠才成为太后娘娘,因其所诞之子稚嫩,便由她帮着处理朝政。
朝中大臣们也都知道简柠并非真的公主身份,原也是和亲,目的达到,无人当面提及此事,尤其是简柠虽然只是一位和亲的公主,却一直有人帮她打理各种事情,朝中重臣多受其贿赂,大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为落雨有风,偏厅处只挂了几盏大红的灯笼,在风雨中飘摇,使得厅内的光线时明时暗,简柠已经习惯此处的风雨,搭了件厚的披风,懒洋洋的斜靠在椅背上,卸了厚重的凤冠,也没上浓艳之妆,隐约的还可以看得见当年的容颜,只是眼角眉梢的,藏了些疲惫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