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青缈也有些浅浅的不安,梦中遇到这个人的时候,她并没有特别的害怕和回避,但是,画这个人的时候,画出这个人的真实,她还是有些不安。真的将简松之直接放在纸面上,才发现这个人,几乎就是一种阴鸷的代名词,大概是长久的呆在阴暗的地下,被一个莫名其妙的皇上控制着,心理也不似常人。
当然,这个人只是出现在梦中,两个稀里糊涂的梦里,不一定是真人。
“这个人,如果你确定你有在梦中看到过,我认识他,或者说我见过他的画像。”简业轻声说,“这个人,在我出生之前就已经死掉了,他叫简松之,是我父亲的亲弟弟,被皇上和太后娘娘所害,原因是他和当今皇上关系不清不楚,我的祖父祖母一向视他为耻辱,他的画像还是我有一次去祖父家中时无意中从一处阁楼里废旧的物品里寻到。后来,我在宫中皇上的书房中见过。”
“是吗?”容青缈怔了怔,轻声说,“他在梦中和我说,天下的人视他为耻辱,他却不曾辜负天下任何一人,可惜呀,世人皆愚蠢,计较不得。”
简业叹了口气,“我这位叔叔的事情简家从来不提,是很忌讳的,当年,叔叔就是死在凤雏阁,为此,皇上下令关闭了凤雏阁,自打那个时候开始,凤雏阁里就经常会死人,再后来,除了一些年纪大的奴才守在那里外,再也没有人靠近那里半步。宫里的人说,那里晦气的很,死去的人心里不甘,所以时时的要出来折腾,只要是经过那里的人,一个不小心就会丢掉性命。”
容青缈微微打了个哆嗦,轻声说:“听起来有些吓人,难怪相公当时不想让青缈过去,当时青缈也只是好奇那个地方为何被太后娘娘下令不准靠近,而皇上身旁的人却可以出入自由,若真如相公所言这般可怕,青缈还真是不可以再好奇,说不定你这位叔叔真是阴魂不散,那几朵茑萝花就会让我在梦中遇到他,若真是去了那里,岂不是更加的不可想象。嗯,我得好好的抄抄佛经压压惊。只是,为何梦中要出现这两张脸,难怪,你这位叔叔过去的时候死的很是可悲可怜?”
简业轻轻叹了口气,“母亲有一次曾经无意中说过,当时,叔叔的脸被太后娘娘和皇上所毁,尤其是太后娘娘,她深恨我这位叔叔,派了芬芳对叔叔下手,叔叔是被折磨至死,死时模样极是凄惨。”
“难怪梦中会有两幅面孔。”容青缈轻声说,却又突然的说,“不对,梦中你的叔叔曾经这样问我:你瞧,我可像是鬼?世人都当我是鬼,其实我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只不过是世人太过愚笨而是已。若是他已经过世,何必在梦中说些这样的糊涂话?”
简业有意的转开话题,温和的说:“不谈这个了,在父亲母亲面前千万不要提及这件事,简家对这位已经过世的叔叔一向不愿意谈及。你继续,我去看看晚饭准备的如何了,想要喝一杯吗?你们容家的酒不错,如今风雨,最是合适浅斟中随意聊聊。”
“应该是问‘我要不要请你喝一杯’。”容青缈微笑着,半带调侃,很聪明的也不再提此事,她所说的全是她的梦,她也不能确定真假,虽然之前一些已经对应上,凤雏阁的事该怎么说,反正自个的爹娘已经不在那里,也许,简松之也已经真的死掉了。
简业一笑,抚了抚容青缈的头发,转身离开。
容青缈继续抄佛经,但是心里对凤雏阁的好奇未减半分,打算另外的想个办法让简业主动去凤雏阁里瞧上一瞧。
赵江涄看着窗外,从昨晚一直坐到天亮,从天亮一直坐到午时,外面的天色从暗到明,但一直落着不大不小的雨,空气里透出潮湿的味道,但植物愈发绿的诱人,而且极其的安静。
“相公昨晚还是住在容青缈那里?”赵江涄声音有些难过。
小倩点点头,略微停了停手中的活计,平静的说:“是,公子爷昨晚是住在夫人那里,主子吩咐过奴婢,要记得教会小主子学会规矩,以前您的母亲没有教您,奴婢不得不勉强为之,容青缈如今是公子爷的正室,您若是懂得尊重她,以前就和她友好相处,您如今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地步,奴婢多一句嘴,您要学会尊称,她如今也是您口中的夫人才对。”
赵江涄恼怒的说:“我偏不,只要是能够找到那个戏子,我一定可以让容青缈收拾东西从这里滚出去,不,不是收拾东西,她一样也别想带走,那些东西都是属于相公和我的。”
小倩面无表情的继续手中的活计,也不再说话。
赵江涄恨恨的瞪了小倩一眼,“你真是个可恶的奴才!”
小倩面无表情的说:“奴婢也许可恶,但不蠢,小主子一心想要这样丢了所有一切是小主子的事,奴婢不想。”
赵江涄看着学会和自己顶嘴的小倩,想发火,又担心真的惹恼了小倩,她还记得被自己打骂的事,暗中给她使坏,真的一时恼怒的离开,她在简王府里得不到一个可以相信的人,小倩虽然可恶,到是听话的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