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缈醒了吗?”简业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微微有些哑,似乎是有些不太舒服,声音也有些低,在问伺候她的奴婢。
“夫人还没有唤奴婢进去伺候。”奴婢恭敬的声音回答。
简业点点头,“知道了,下去吧,怕是还有些倦意,不想起来。”
容青缈闭着眼,看来简业是真的不想让她知道昨晚的事,既然这样,她就装作不知道,听着简业从外面走进来的脚步声,然后走到了床前,她依然闭着眼睛,装睡其实并不容易,她必须得静下心来,不然,眼皮微微一动,就瞒不过聪明的简业。
简业见容青缈还没有醒,就替她轻轻掖了一下被角,然后放轻脚步悄悄走了出去,门帘在他身后落下,似乎他并没有走远,就坐在外面的小书房里。
难道昨晚江侍伟离开后,简业也外出了?
再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容青缈觉得躺的有些累,在床上也不敢轻易翻动身体,怕外面的简业听到,一直保持着呼吸平稳,真是有些累。她从床上坐了起来,并没有唤人进来伺候她洗漱,自己换了衣服,随意的挽起长发,在后院的时光里,秦氏他们三人离开后,她一向是自己照顾自己,而在梦中,她也有自己照顾自己的时间,这些事她还应付得来。
穿好外衣,看到奴婢不知何时在房间里放好的洗漱的木盆,不过,里面的水已经凉了,犹豫一下,她取桌上的茶壶倒了杯水,试了试,茶水还是热的,漱了漱口,再犹豫一下,梦中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也曾经就着凉水洗过面,她拿了毛巾就着凉水洗了把脸,水虽然凉,但是,人到是一下子清醒了。
“怎么没唤人进来伺候?”简业的声音突然响起。
容青缈根本没有听到简业进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中的毛巾直接掉进木盆里,溅了她一手的水,回头看了一眼简业,眨了眨眼睛,仓促的说:“你吓了我一跳,你什么时候进来的,醒来的时候你不在。”
“我在外面,醒的早,也没有了睡意,就在外面院子里练了会武功,怕吵到你,就在外面书房呆着看了会书,我第一次进来的时候,你还没有醒,听到房间里面有水声,这才进来看看。”简业微微一笑,看着容青缈面上的隐约慌张之意,并没有多想,以为只是他的出现吓到了她,“瞧你吓得脸都白了,想什么呢,你在用木盆里的凉水洗脸的时候我就在房间里呆着了,只是你没有听到我的脚步声而已。”
容青缈有些掩饰的笑了笑,“你醒的好早,我睡的沉,竟然不知道。”
简业看了一眼木盆,“这木盆里的水送进来的早,怕是已经凉透了,我让奴婢进来伺候你洗漱。”
“不用了。”容青缈立刻说,随口说,“以前也常用凉水,还好,精神立刻就清醒了,这是井水,用起来不算凉,雪水才凉。”
容青缈是无意随口而说,在后院的时候,经常会没有木炭之类,她用凉水洗漱真不算是什么奇怪的事,开始不适应,后来也就慢慢习惯了,而且井中之水虽然初时是凉的,用一会就会觉得不那么凉了。
简业没有说话,他知道容青缈说的是什么,以前将她囚禁在后院的时候,确实是没有如今的便利条件,那个时候的她就是一味的忍受,不懂得反抗,也不知道利用就在一墙之隔的院落里存放的她的嫁妆,甚至不知道利用那个可以随时打开离开简王府后院的后门。
那个时候觉得她愚蠢,并不觉得有什么心疼,如今听容青缈神情平静的说到这个,言语间并没有任何抱怨,似乎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简业的心却莫名的一疼,有一种说不出的内疚和自责之意。
轻轻吁了口气,简业微微一笑,掩饰的说:“也好,既然已经清醒没有睡意了,我们就去吃些东西,是不是饿了,我今天让厨房做了你最爱吃的粥饭,还有些清淡的小菜。”
口中说着,伸手去牵容青缈的手,容青缈刚刚用凉水洗漱过,手自然是凉凉的,从指尖到手腕都是凉的,简业的手握着容青缈的手,人微微一怔,顿了一下才假意嗔怪的说:“手如此凉,竟然还用凉水洗漱,如今又不是没有合适的奴婢伺候,这些事情不可再自己打理,以前如何那是以前,现在不能再如此不懂得怜惜自己。”
容青缈并未多想,她还在脑子里想着如何继续假装不知道昨晚的事情,只是顺着简业的话说:“嗯,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