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昏倒或者不昏倒,有区别吗?”容青缈轻轻叹了口气,并不回头去看说话的人,目光依然看着那些已经被阻拦住的燃烧中的马车,它们停在离这里大概五十米的地方,看来进忠他们已经将受惊的马匹全部杀死,再坚持一会,进忠他们就会回来这里,“其实吧,是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昏倒,可能是这儿风大,你撒的迷药只够迷昏进喜,余下的还没来得被我嗅到,就已经被风雨吹散。”
她的回答有些出乎后面那人的意料,还有一个意外就是,容青缈没有她以为的惊慌失措,甚至没有尖叫,“你,不害怕我会杀了你?”
容青缈又轻轻叹了口气,“你可以装做奴婢的样子,对了,你是装成后面打杂的奴婢吧?李玉锦也就这点出息,在简王府的时候她装成一个打杂的老奴婢,连她的手下都学她,不过,到也是只有后面打杂的奴婢才有可能不引起这里护卫们的注意,可以以各种借口出入。刚刚我说到哪了?对,我说,你可以装做奴婢的样子,到了这里,但是,若是想要杀了我,嗯,我觉得杀我,你还不敢,你家主子李玉锦也不敢,她是见过残卷的人,必定晓得杀了我后果可能很严重。你可能是想带我出去做人质,要挟江侍伟和简业,对不对?不过,你若是带着我离开,我可以保证,从这里下去,你走不出去五步。”
容青缈语气轻缓,言语也不急不躁,甚至有点点小罗嗦,这里风雨大,虽然进喜中了迷药,但是只要过上一段时间就可以恢复,她要做的就是多坚持一会,要么进忠赶回来,要么进喜清醒过来,也有可能简业恰好从宫中返回。
“我知道院落里有机关,也没打算带你离开。”后面的女子似乎有些微微的恼怒之意,“我只是奉了我家主子的吩咐,要你捎几句话给他们二人。”
她没有说江侍伟的名字,也没有提简业的名字。
“小倩,你为什么要帮李玉锦?”容青缈语气平缓的问。
容青缈并没有回头,对方的声音也不是小倩的声音,有一张平常但很干净的面容,也不是小倩的模样。在进喜眼里,她就是在后面打杂的一个奴婢,平时也有来往,是个干活麻利,少言少语的女子。
“我不是小倩,你认错人了。”那女子声音冷漠生硬的回答。
“虽然你更换了容颜,但你身上的味道我记的,咱们在简王府里打过好几年的交道,江侍伟是带了护卫半夜三更的吓唬我,你却是半夜三更的监视我的举动,开始的时候,我以为你是奉了江侍伟的吩咐才去监视我,后来想想,为了赵江涄,江侍伟不至于这样的大费周折,如果不是江侍伟,那就有可能是赵江涄,但是赵江涄明知道自己有个厉害的爹爹在帮她,她又是素来瞧不起伺候她的奴婢,自然不会这样吩咐你,这两个人都不是,便只有一个人有可能,那就是李玉锦。对不对?”容青缈这才轻轻的转过身子看向后面的女子。
“我说过我不叫小倩!”那女子下意识回避了一下容青缈的眼光,语气甚是强硬的说,“容青缈,你认错人了。”
她喊出容青缈的名字时,语气是生硬的,但三个字喊的还是蛮顺口。
容青缈微微一笑,眼角的余光瞧见进喜的手指已经微微有了些动作,似乎在努力恢复自己的体力。
“这还要多谢我的婆婆,我婆婆身边有个厉害的奴婢叫鸾儿,我记得我似乎在梦里。”说到这,容青缈突然顿了顿,自顾自的笑了笑,继续说,“浮生如梦呀,一切皆是过往前尘。我嫁入简王府之前是见过这位鸾儿姑娘的,后来嫁入简王府也时常有见到鸾儿姑娘,但是,总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却又说不出来。直到有一天,鸾儿姑娘突然失踪丢了性命,简王府将鸾儿姑娘好好的下葬,然后婆婆身边又有了一个叫鸾儿的奴婢,模样还真是相似,才晓得,原来,这李氏训练出的奴婢奴才们,是死一个顶上一个的,我这才想到,是不是小倩姑娘也是这样的情形呢?”
那女子警惕的看着容青缈,似乎在努力保持自己的平静,咬着牙,用恼怒的声音说:“我说过,我不是什么小倩,我是我!”
容青缈微微一笑,轻轻摆了摆手,示意面前这位女子不要生气,“你何必着急,我还没有把事情说完,不过是猜测而已,对或者不对的,你姑且听听如何?反正你是不是小倩,你说不是,我也依然会说你是。”
女子似乎是不想继续听下去,但,容青缈的声音却再一次在她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