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明目张胆(1 / 2)

贰臣 菖蒲君 5851 字 2019-12-05

 鸣金楼每层楼都有专门的老鸨子负责迎来送往,当初也曾是当红的姐儿,最是会察言观色,细微见著揣摩人心的本领更是了得,有钱的,富贵的,装阔的,老甲鱼还是小麻雀,等等,一打眼便把酒客看的七七八八,大厅里进来了个雏自然是逃不过她的眼睛。

崔含章初入红粉账的相让远处瞄着的老鸨子喜笑颜开的同时,心里也是好一顿鄙视,盘算着该是上前摸摸底了。便笑盈盈的扭着纤细腰肢拖着长裙,从大厅的角落里小步快走了过来。

一把挽住崔含章的胳膊蹭了上来,腆着涂满脂粉的笑脸道:“爷,可是看出了这八幅丹青有何妙义?”

崔含章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在她走过来的当口便留意到了,只是装作不知继续欣赏八骏图,看她束腰袒胸的鲜绿襦裙外披一件鲜红薄纱的大袖衫,风尘气息扑面而来,定然是鸣金楼的老鸨了,有心调戏她,便说道:“男人嘛看着都是一个样,哪里比得了姑娘有意思。”

鸣金楼老鸨见人说人话,这位爷虽然衣着不显眼,但气质稳重,举手投足之间隐有贵气,想必油水少不了。老鸨挽住胳膊的手紧了紧,高高托起的束胸也往上蹭,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幽怨的说道:“现在的生意可真真的难做,都是些见过世面的老爷,吃惯了山珍海味的想要吃点素的,可光吃素吧又容易淡出个鸟来!”

终究是欢场厮混的女子,说话也放得开,崔含章潜意识里有左士奇的风流经验,自从进入鸣金楼后便隐隐有兴奋感,对老鸨子这粗俗的比喻没有任何惊讶,只是平静地一笑而过。

老鸨子看到崔含章进来后就光在这楼里面转,有些沉不住气了,旁敲侧击地问道:“俊哥哥啊,**一夜值千金啊,您这转来转去的大半天了,难道满楼的姑娘就没有你看得上眼的?”

崔含章嘿嘿笑道:“货比三家,多看看总没错,不然,到时候拣了芝麻丢了西瓜,那就真是吃大亏了。”

听到这话,老鸨子心里已经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哪里来的土豹子,奶奶的,当这里是菜市场啊?

还货比三家?

不是看在银钱的份上,能让你在老娘这鸣金楼里面转来转去,到哪去比的三家啊?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满太康城打听打听,鸣金楼的姑娘,哪一个不是精挑细选、十八班武艺样样样精通?

钱没花到位,就想看好姑娘,做梦呢。

鱼和熊掌还想兼得呢,你咋这么心大呢?

这白花花的大长腿,颤悠悠地小酥胸也被你看了,还吃亏?姑奶奶我呸,鸣金楼是富贵人家的销金窟你不知道啊?怕吃亏你来这种地方?

来这里玩的哪个不是花钱装大爷,无非就是图个开心而已,一掷千金为红颜,你小子倒好,这还没叫姑娘呢,就开始心疼钱啦?

你这是玩老娘呢?长得稀松平常,要不是看在拿着侯府的牌子,早就给丫的轰出去了。

想到这里,老鸨子说话的态度就有点变味了,毕竟是有来头的客人,她也拿不准身边这位爷是不是扮猪吃老虎。

虽然依然在陪笑脸,但是捧高踩低是本性,眼里的嘲讽却明显多了些,

“我说这位爷,你是哪家的公子啊,奴家怎么觉得这么面生呢?”她开始试探了起来。

“哦,你看不到腰牌麽?爷我常年在外面给侯府做事,怎么着,腰牌不好使?”崔含章随口说道,反正等会儿要在这里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连他自己都没个准,干脆就甩锅给柏言秋。

“哎哟,我的爷您说笑了,怎么会呢!”老鸨子听到这话,先是一惊,但很快就回过味来,赶紧赔笑脸。

老鸨子虽然年纪不大,三十来岁的年纪风韵犹存,但在鸣金楼已经多年,迎来送往的她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但凡是照过面的人都是过目不忘,他对眼前这位自称是侯府的客人却全无印象,倒是有几分似曾相识的味道。

太康城里侯府不超过一个巴掌之数,她对各府里的男丁几乎都能够倒背如流,尤其是近来最惹人注目的灵武侯府,鸣金楼的姑娘啊老鸨啊,哪个不惦记着柏言秋,正房大娘子是不敢奢望的,那可是要名登金册的,但凡是被小侯爷收入房中做个妾室也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故而她们对灵武侯府的男丁最是清楚不过,但老鸨子对眼前这号人物毫无印象。

“这位爷,您不是存心来找事的吧?”都是场面上厮混惯了的人物,老鸨子立刻就明白了过来,感情陪了半天的笑脸,白瞎忙活了。

“找什么事啊?”崔含章笑眯眯地转过头,故作深情地看着老鸨子,道:“其实,爷是来找你的!”

“噗嗤……”老鸨子笑得花枝乱颤,好气又好笑地道:“还真是第一次遇到逛青楼不找头牌找老鸨的,傻哥哥,你是吃错药了吧?”

一边说着,老鸨子一边朝着边上一人使了个眼色。

蛇有蛇道、鼠有鼠路,哪怕是最不入流的江湖,也有一些常用的暗语和手法。

比如老鸨子现在就是让边上那人去知会一声,怕是有人要在这里闹事。

那人会意,点了点头后,眨眼就消失在人流中。

老鸨子继续拉着崔含章走到一个桌子边,重新恢复了一张笑脸,道:“俊哥哥,你呢,在这里好吃好喝等着,老娘我啊,现在就去给你叫几个妹子来伺候着,包您满意。”

崔含章大摇大摆地坐下,此刻哪里还有半点雏儿的样子,轻轻伸手,手腕一抖,将那媚眼如水波流转不停的老鸨拉在怀里,不等她反应过来,就轻轻伸出食指,挑起了她那精致的下巴。动作完成的可谓行云流水,俨然像是风月场里的老手。

“叫什么妹子啊,爷不是刚说了吗?谁也比不得姑娘有意思,今晚就要吃你!”

“你......来真的?”老鸨似乎被崔含章这态度弄得有些云里雾里,竟然还真的一时拿不定主意了。

毕竟,能够在这鸣金楼中行走的年轻人,还手握灵武侯府腰牌,对于她们来说,还真是得罪不起,要是不小心惹到一个混世魔王,虽然不至于给鸣金楼带来灭顶之灾,但掌柜的那边肯定不会轻饶了自己。她可是清楚的记得,当初若不是上一任老鸨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庐阳王小世子,恐怕也不会有她今时今日的上位,想到那位的凄惨下场,她都不寒而栗。

稍微一迟疑,她竟然没有立即挣扎着起身,而是半推半就地任由崔含章抱在了怀里。

崔含章感觉手指不受控制的沿着隐蔽腰线肆意摸索着,虽然只是手指肚的轻微抚摸,像是划过光滑的镜面一般,但越是这样,就越让怀里的女人感到有些慌,尤其是那双水波流转的大眼睛,像是能够把人融化在里面。

老鸨子心里嘀咕:“这尼玛玩的是哪一出啊?”

“别不是哪家的公子在外面为情所伤,跑这里来玩忧郁、找寄托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