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收网(1 / 2)

贰臣 菖蒲君 5775 字 2019-12-05

 褚康、霍光、茹竞秀嘴里骂骂咧咧的喊着给老子松绑,刀斧手们围了一圈,但没人去接这三个烫手山芋,最终在徐文长示意下三人才被释放,互相搀扶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

“黄万里你大爷的,老子不报此仇,誓不为人。”茹竞秀说话不过脑子,就数他最惨,左腿被敲断,前胸后背都没一处好地方,若不是两位兄弟架着他,根本站不起来。

想来他们这帮二世祖平时当惯了大爷,忽然上阵拼杀,可不是给敌方送人头。如今小命差点丢掉,更是被五花大绑拳打脚踢,所受羞辱刻骨铭心,放在谁身上都会记恨一辈子,嘴上不骂出来,非憋出毛病来不可。

“三位都是鸣金楼的贵客,日后自会有弥补。今日之事,全是误会。”徐文长浑然不在乎,负手而立。

“误会你大爷,老子回去带兵平了你这破楼。”褚康含怒喊道,这帮小爷难得没有怂包,如今看到水师战船包围过来,更有灵武侯和崔探花站台,自然是腰杆子硬起来,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两位怎么说?不如随文长上三楼小院坐下来,咱们慢慢聊聊,正所谓不打不相识,鸣金楼自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徐文长不跟他们三人纠缠,转头往上柏言秋和崔含章,这两位才是正主。

那边水师指挥参将温木已经对着鸣金楼喊话:“柏侯爷,崔统领,末将收到信号赶来,周围五里水域已经全部封锁。

先前江面忽然爆炸,正面冲击到几艘尾随的小船,导致翻船落水,但水师主力战船稳住了阵型,好在是未处于爆炸中心位置,如今调整角度后再次合拢包围圈,靠的近的战船已经架好云梯抛出铁爪,准备登船了。

崔含章和柏言秋互相对视一眼,隐隐担忧,事情闹得这么大,玄哥儿仍未出现,莫不是遭遇了什么不测。

“若是鸣金楼有诚意,先交出玄哥儿,他随我一同登船入楼。”崔含章担心玄哥安危,也就直接把话挑明,找他要人。

“崔探花何必试探文长,若是信不过我的话,尽管搜船,鸣金楼无不可见人之事。”徐文长还是风轻云淡的样子。

一阵甲胄摩擦声响起,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指挥参将温木带着士兵迅速包围此处:“末将温木奉命前来支援。”

“烦请温指挥派人下水搜查,范围扩大至五十里水域,我家书童失踪许久。”崔含章抱拳请求温木派人下水搜查。

“传令下去,派张苍水兵营下水搜查,务必要找到人。”温指挥雷厉风行,立刻转头安排。

“还请温指挥护送我等去三层楼小院与鸣金楼好好谈谈今晚的事。”

“横江营接管鸣金楼船舵和戍防,就近靠岸,到时与游骑军兄弟换防,青龙营继续巡防封锁江面,其他人随我护卫侯爷和崔统领。”温指挥一番安排便将整个鸣金楼掌控于手,为稍后的谈判增添筹码。

“对了,刚才婉玉、卿卿、晚晴、乌兰等几位姑娘伺候的很好,希望一会还能看到她们,请带路吧。”

“那是自然,不打不相识,既然崔探花点名几位姑娘伺候,文长安排便是。”

于是一行人等在徐文长的带领下再次被请回大厅,崔含章边走边与温指挥耳语:“此次若非温指挥及时赶到,我等几人的小命不保啊,有劳了。”

“崔统领不必见外,温某份内的事,况且有侯爷在此,鸣金楼也不敢下杀手。”温木还是较为拘谨,目前太康城所有城防统归眼前的年轻人管辖,他还是小心翼翼的陪着好。

“稍后立刻安排水师的兄弟们挨个排查鸣金楼里各色人等,但凡发现有外族统统拿下,另外战船水下部分不要放过。”崔含章今夜吃了大亏,也是他托大所致,此时对鸣金楼也是重新审视。

“温叔叔一定要替我们报仇啊,您看看竞秀这副模样,腿都断了,还有褚康浑身无一处好地方,说不准我们仨以后都要落个残疾,被太康百姓笑话一辈子。”霍光逮着机会便告状,拉着温木的袖子诉苦,这一番话说的温指挥嘴角抽动。

温木可是霍家一系的得力干将,尤其是自霍老爷子奉命初建神光水师后,霍家三代人都有执掌水师,温木就是霍光大伯霍云龙大将军的得意门生,霍光是霍家这一代的老幺,年纪与其他几房兄长相差甚大,平时见到温木等人也都是喊他温叔叔。

“你们几个今夜虽然受罪,但都表现的很爷们,平时多受罪,战时少流血。你们的事,温叔叔记在心上了。”温木看着这三个小子龇牙咧嘴的样子,难得露出笑容。

其实有话他不便说出,今夜他们三个能舍命站在灵武侯和探花郎这边,虽然吃了大苦头,但也挣得了日后的好前程。如今这两位爷可是圣眷在身炙手可热的年青一代领军人物,与他们结盟自然是好事一桩。

说不得仨小子的家族也要重新评估他们的前程,相应的资源都会不计其数的砸下,助他们步步登高。

另一边黄万里看到水师架梯登船后便知今夜事情已经无法善了,事态已经超出鸣金楼掌控,好在那个要人命的祸胎已经在江中爆炸,到时他来个死无对证,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火势逐渐得到控制,船舱被烧了大半,黄万里看着满眼灰烬,脑中的危机感却不受控制,既然天字院出手毁掉祸胎,杀人灭口,那么他就得好好捋一捋线头,把所有痕迹都处理干净,若是再出纰漏,那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了。

“黄主事,徐先生请你去地字院议事。”忽然有黑衣护卫前来报信。

“知道了,先退下吧。”

黄万里大步流星的往甲板中部走去,地字院本就是他的场子,如今更是赶着回去销毁一切痕迹。

当他推门而入时,看到若大叠室内端坐六人,正是先前还打生打死的灵武侯和崔含章等人。宋卿卿和楼晚晴等姑娘正在用清水帮忙洗伤口,乌兰姑娘,准确的讲是四娘正在端茶倒酒。徐文长则是安静的坐在对面饮酒,仿佛全场都在等他。

“哎哟喂,这不是咱们黄大管事嘛,舍得露面了?”茹竞秀看到黄万里,恨的咬牙切齿,巴不得上去砍死他。

“秀哥儿,说的什么话。老朽赶去后船舱救火,刚刚扑灭大火,今夜的事全是误会,要打要罚,老朽都认。”黄万里皮笑肉不笑,讪讪的回话。

“黄管事坐下说话,鸣金楼待客不周,理当受罚,更何况柏侯爷和崔探花并非不讲道理的人。”徐文长此时把黄万里喊过来。

崔含章刚才见到徐文长的出手大受启发,不自觉的沉浸入体会刚才的交手,徐文长出手毫无先兆亦无声势,恰似不食人间烟火的离尘之拳,此时他盘膝作跏趺而坐,浑然忘我间心中响起在千烟洲养伤时楼师传下的口诀:“道法天地两不知,身在壶中无人识,老树盘根入泥土,飞鸟青空不留影,目观鼻者鼻观心,心有玄珠生光明,玄珠粒粒走泥丸,转运轱辘度精魂。”

仿佛天地间所有的声音都在这一刻消失,黄万里说什么他已经完全屏蔽,丹田内有股气流自然而然的运行,比之他平时导气运劲顺畅的多,而且胸口气府的寒劲在退散,逐渐龟缩在气府穴内。柏言秋看到他双眼微阖,似睡非睡,不由的一拍脑门,“好兄弟,这会走什么神啊,”

“哎,柏侯爷切莫打扰崔探花,想不到他年纪轻轻就能随时随地入定,想必刚才咱们的一场误会,对他多有触发。”徐文长面无表情,但心中骇然,想他也是在四十不惑的年纪才恍然领悟,拳意登堂入室。

神光八骏探花郎的名头虽响亮,可徐文长真没放在心上,毕竟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江湖上的绣花枕头他见得剁了,但今夜这位探花郎的表现真是处处有惊喜,不由的起了爱才之心,若不是此时双方处于对立面,他到真想与探花郎痛饮一番。他出言拦住柏言秋,也是释放善意,如今水师登船接手掌控了鸣金楼,形势比人强,他也在思考该怎么收拾这一堆的烂摊子。

徐文长更多的是对黄万里生气,年纪一大把,脑子都长到猪身上了。两国交战期间,不是什么钱都能赚,便是让他铤而走险赚了钱,恐怕也是有命赚,没命花。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一句话训得黄万里面色一阵青一阵白,但又不敢发作,于是整个十八尺的叠室内静悄悄,只有微微啜茶声。

这种气氛十分微妙,茹竞秀霍光等人终究心性不稳,也受不了这种静悄悄的气氛,

“唉吆,唉吆”的叫个不停,

“我说婉玉姑娘您能轻点麽?”

“小爷半条命都没了,晚晴姑娘手下留情啊。”这仨小子上个药痛的龇牙咧嘴,没个正行。

温木实在是看不下去他们三个臭小子在那边叫个不停,嘴上还不忘调戏姑娘,便安排士兵来把他们先带下船送回府里治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