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被那几个当脸一口啐过来:“连身子都有了,千金坊的郎中诊出来的,你们还想瞒到什么时候?难不成想让她大着肚子嫁去周家?!”
“我做媒即使你阿妈,从未听说过这样无耻的事,把个与自己表兄私通怀了身子的送去别人家里作明媒正娶的当家主母,这可不是欺负到人头上去了,还要砸了我们吃饭的买卖!”
几个冰人都是义愤填膺,这桩亲事若真的结成了,日后周家怕不是要弄死她们几个,这不是亲事,这是祸事!
这些话被坐在花厅里的姜家人也听见了,登时脸色更是难看,俞氏站起身来:“放妻书已经送过来了,我们也算仁至义尽了,几位长辈辛苦走一遭,还是早些回府去吧。”
她是一刻也坐不下了,再坐下去怕是连她的耳朵都要污秽了,这杜家上下恐怕连一块干净的地方都没有,这些事实在教人恶心。
姜家几位长辈也都起身,连客气话都没有再说了,匆匆往外走了,杜安之几个想送一送都赶不上。
裴氏这会子顾不得姜家和离的事,她慌乱地吩咐:“快去,快拦着他们,这是胡闹什么!”
只是她心里无比清楚,完蛋了,周家也已经得了消息了,那些定礼钱怕是都要讨要回去了,还有府门外吵着要陪嫁压箱银钱的萧容悦的人,二房三房还等着分家产,她该怎么办?该怎么办?还没等想出主意来,她又是一口气上不来,胸中绞痛难当,歪倒在杜兰身边。
郑妈妈带人在杜府门前等了一天多,终于杜霍过来了,到了萧容悦落脚的宅院里见她。
“阿娘病了,一时也没有这么多现银,”他从袖子里拿了两张通票放在萧容悦跟前,略带倦色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里是两万缗,多的暂时拿不出来。”
萧容悦笑了笑,却是没有接,只是看着他不开口。
杜霍却没有那么多耐心,沉沉道:“你要的应该不是钱。”不然也不会费了这么多心思,大可以当初借着胡商的名头,一气将杜家骗了干净。
果然是聪明人,萧容悦笑得更是舒畅:“的确不仅是钱,不过现在先要钱。”
她的话让杜霍有些明白,却又好像并不明白,他想不明白自己与杜家究竟哪里对不起她,为何她会如此。
他盯着萧容悦那张笑得云淡风轻的脸好一会,才道:“多的没有了。”
萧容悦瞧了眼三七,三七飞快端了笔墨纸砚上来,她才又笑着道:“那就有劳杜三郎与我写个借条,别人写的我可不认,你还要几分脸面,这借条还能有点用。”
杜霍看着她早有准备的样子,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双手在袖中紧紧攥成拳许久都没有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