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弼当得起官家亲手烤鱼,其他人确实无资格消受。好在王中正作为官家的伴当,跟随赵曦多年,有些手艺还是有几下子的。
剩下的就是王中正的事儿了。就连种建中也有份······
“官家,看王押班的手艺,看来官家做此事也非一两次了。”
“富相见笑,孩童时顽劣,金明池和御河的鱼儿,朕倒是带着这憨货祸害了不少。”
除了这个自称的朕字,赵曦此刻是真的处于一种携友同游的感触中。
“彝叔,放松些,虽然有护卫之责,就我等处于湖中,应该不必担忧······今日老夫与官家所言梁山泊之事,彝叔如何看?”
一层甲板是热闹的野炊场面,而二层却仿佛另一个世界,看着逐渐西斜的阳光,富弼都忘记了有官家在场,懒洋洋的坐在摇椅里。
种建中一直是一副警戒状,这一天都如此,没有一丝松懈。富弼也知道,这是新军的军纪。种建中的传闻很多,奏报也不少,也知道官家很看重这员大将,就有心随口聊聊,看看斤两。
种建中先是看了官家一眼,然后上前一步,以军礼先回话。
“官家,富相,末将只从军事角度来看,梁山泊处置势在必行。此水域如此之广,有山可扎营,有芦苇荒滩可设防,一旦有歹徒在此处聚集,必将祸害一方······”
种建中确定是不知道《水浒传》的,可中建中的话让赵曦都惊讶。他所说的,原本用不了多久就会出现的,虽然没成什么气候,终还是应验了。
原本的历史,因为赵氏子孙不肖,国朝流民、盗匪不绝,从而在梁山一地聚集了不少亡命之徒,也真有过一次对抗朝廷的所谓起义。
《水浒传》是夸大了,可事实上也确实有这么回事。
“彝叔倒是真有老经略公的风范,种家于国朝有功,三代重臣,倒也不必如此小心。官家也并非狭隘之人。”
“文武相通,这是官家致力实现的朝堂,彝叔虽为武将,参政议政也将是职责所在。”
赵曦对于朝堂所指向的,在现在已经是很明白的事,不仅仅内阁重臣,可以说是满国朝都明白的,也就有了诸多士子参军,诸多官员到讲武堂受训的现象。
为此,内阁不得不制定到讲武堂受训的条件,来控制朝廷和地方官员在讲武堂的数量。对于现在的内阁是喜闻乐见,毕竟,一旦进入阁老院,就意味着将在讲武堂任职,与狄青、种颚等人一并在讲武堂授课了。
文士,当到了离开朝堂之时,门生遍布就成了最后的追求。
富弼在这样的环境下这般问话,是有点拨种建中的意思。
“谨受教!”
种建中不知道该如何回话了。他也知道,如今的朝堂跟祖父的时代不同了,种家本就是由文转武的,也因此继承着文臣之中的人情,比其他武将更有优势。他也深知这样的好处······
一行人是在船上过夜的,梁山泊的微波,轻轻的拍打着船舷,恒定的节奏,倒是能让人平静的入睡。
新军的个人装备,是带着雨披的,护卫的军卒也能扛过去湿气侵扰。种建中也埋在雨披里,算是与军卒同甘共苦吧······守卫官家,他还是知道轻重的。当然,也有富弼点拨的言语以及官家意味深长的眼神,让他需要安静的思考。
······
赵曦几十年如一日大习惯,在寅时初总是会醒来,很少有变化。
赵曦醒来时,梁山泊远景中刚刚能看到亮光……水域大了,就可以见到日出的景象。
富弼还没从房间出来,船上也不好锻炼,赵曦只好随意的扭动几下,做几个高抬腿,在做几组俯卧撑、仰卧起坐什么,姑且算锻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