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铁如与疙瘩不一样，别说对局过程中，即使对局结束之后，李铁如说话也非常少。

这是因为，俩人下棋都不怎么复盘；月月很可能是不喜欢与别人复盘，而李铁如则是不太喜欢与月月复盘。

下完一盘棋，月月通常只是会强调，自己如果如何如何，就会大优了等等。

李铁如见过的，所有愿意局后复盘的棋友，极少有这样的；他觉得，只有还没有业余段位的，那些棋龄较短的棋友们，才会这样幼稚、主观。

通常人们大部分都是，互相以探讨的口吻，深入地讨论交流。

水平越高的，对胜负处研究越是不那么特别在意，往往更多地是在乎棋局的内容、技术或重要变化等细节。

月月远远做不到这样心平气和的地复盘，他赢了时，会眉飞色舞地夸夸其谈；输了时，基本就是一言不发了。

一来二去时间长了，李铁如也就不再与月月复盘了。

夸夸其谈还勉强可以忍受，可是非要说，不论怎么变化，他刑高棋都是大优局面，那就没办法好好聊天了。

说来说去，意思就是说，月月锐气被彻底消磨殆尽了；这是两个人都没想到的事。

让二子的第一局，李铁如发现自己白棋展开得出乎意料地顺利。

原本他以为，应该会遭遇月月很猛烈的抵抗的；结果，从头到尾也没碰到任何波折。

李铁如不是一个机敏的人，对此异常并没有深思，只是以为自己下得比较好，可能也加上对手的原因；月月应该没有过被别人让子的经验。

而第二局，他发现有点不太对；月月的表现更差了，松松垮垮的，局势很快就倾向于白棋；他再度兵不血刃地取得了完胜。

关键是，月月早已经一声不吭了。

李铁如终于猜到了，对手可能丧失了应有的斗志。

心里感叹，自己过去最少有两次类似的经历；第一次，还是刚刚学会下围棋不久，八九年刚到师专上学，与一位业余初段数学老师下棋；被人家一口气从分先打到让五个子！

而且，最后被让五个子，也差一点就输了。

幸亏观战的另一位年轻的业余五级数学老师提醒一句，说白棋角里面已经是刀把五死棋。

说起来惭愧极了，那时候竟然连刀把五都不懂。

刀五，是围棋术语。也称“板刀五“、“刀板五“、“刀柄五“、“刀把五“、“绛节五“。

一块棋被包围，其眼位呈菜刀形状的五个空交叉点，称为“刀五“。

是基本死活常识之一。

若轮黑方走，下在（刀柄）甲位可做活；若轮白方走，在甲位点眼，黑子被杀。

围棋界曾流传了一则颇为传奇的故事:

马晓春在网上将一个名叫“刀把五“的高手“逼死“于“刀把五“棋形。

向马晓春求证此事真伪时，他笑称“确有此事“。

“刀把五“是围棋中的“愚形“，走出这种棋形，肯定会被老师骂得一头包。

而当时联众围棋的这位“刀把五“是位5D（网上的五段，当时在网上已是高段）高手，作风张狂、“砍人“不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