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一起乱了吧(1 / 2)

 乔庄看着抽抽搭搭的他,听着他的话,不由抽了抽嘴角,又听花柳继续道:

“陛下还说过,从今以后,这皇宫便是我的家,也是……陛下的家!如今,全都不作数了吗?还要赶花柳出宫吗?”

眼前的少年,清清楚楚记住了她说的任何一句话,并且深深地记在了心间,而她,这一刻再不敢不放在心上。

乔庄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声,眼前这萌萌的男子,真有些让她无所适从。

乔庄抿了抿唇,浅酌一口,缓缓道:“你……家人……”

她有些问不出口,那日与他谈天说地,也没有好好问过他的家人还在不在,只是从他的字里行间感受到家人的温暖,可如今……

她有些不敢问了……

花柳却是吸了吸鼻子,说道:“花柳的父亲母亲都已不在了,在湘西,我没有家了。”

说罢,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紧紧盯着乔庄,还带了些委屈,似乎在说:我这么可怜,你忍心让我离开吗?

“没有家了”深深刺痛了她的心,有时候看着花柳乖乖巧巧,但其实心思极为细腻,之前拿过他母亲缝制的衣服穿,看他那般珍视,却不想家人早已不在。

花柳也想到了自己的母亲,是个温柔的女人,因为父亲病重在床,家里已揭不开锅,恰逢上面来选妃,他又是个十足的美男,便去参选了,果不其然就选上了。

临行之前,母亲是不愿的,但是他说:“宫里有很多好吃的,大人还能给咱们好多银子,父亲的病也有钱治了,我长得好,不愁陛下不宠爱我。”

身为一个穷人家的男孩子,他想的就是能吃饱穿暖,父亲母亲平乐安康,再说同女子在一起,还是当今女帝,怎么算他都是不吃亏的。

看着他的笑容,母亲不过苦涩一笑,给他缝制再长高些时候的衣裳,口中说着:“日后母亲不在你身旁,要照顾好自己,这衣裳不知道你有没有机会穿,宫里比这好看的衣服有的是,可母亲做的,也就只有这一件,就把它放在身边,当个念想也好。”

母亲又说了很多,温温柔柔地看着他,生怕他过的委屈,可他现在觉得不委屈,现在有了新女帝,新女帝对他甚好。

他的心很小,装的下的就是亲近的几个人,他进宫不久父亲没了,母亲也跟着去了,大抵是没了什么念想了,孩子在宫中见不到面,一辈子也没什么好过的了。

他在宫中得知这个消息,他们二人早就没了大半年,还是卖烧饼的李叔帮忙葬的,临安与湘西……终究太远了。

可他以为这辈子也就没什么能放在心上的人了,可新女帝即位,他怕他没了宠爱,这辈子就真的受尽冷眼了,他身份低,想着要为自己谋划。

可渐渐却发现这个新女帝并不同前任女帝,她很狡黠,但心地善良,她偶尔会逗弄众人,但她还是孤单的。

她时而故作多情,与他们你来我往,时而调戏有之,让他们坏了分寸。

她不敢轻易敞露心怀,时常会竖起堡垒,可就是这样的她,让他心里多了丝温暖,她说过的,要给他一个家,所以,他会赖着不走的。

他想,纵使要在这宫中孤独终老,也想伴她一回,因为在这宫中,是她给了他一丝温暖那么,他愿还她十分!

乔庄也吸了吸鼻子,仰头又是一口桃花醉,脸颊更是绯红,她说:

“让你走,你不走,那就在宫中呆着吧,你……我相依为命吧。”

说着就倒在了桌子上,闭着眼,呼吸均匀绵长,睫毛忽闪忽闪的,整个人显得静雅可人。

花柳和她是相似的,无家之人,又渴望温暖,总是有些小心思,可是却也能被人看透。

花柳看着她睡熟的模样,轻轻勾起唇角,笑得甚是满足,乔庄皱了皱小鼻子,可能是有些不舒服,模样煞是可爱。

乔庄是美的,她的美不张扬,淡淡的彰显着她的魅惑,花柳头一次见到她不穿大红大紫的衣裳,今日这身金桔色衬得她皮肤更加白皙,吹弹可破不过如此。

头上的金桔色朱钗在灯火映衬下更泛着微微白光,她偶尔动动身子,那朱钗就跟着摇晃摇晃,衣袖宽大,被她压得出了褶皱。

花柳慢慢将脑袋移向乔庄,紧紧瞧着那颊边嫣红,煞是撩人,他的睫毛不由自主地开始轻颤,透露着他此时的慌张。

他吞了口口水,终于越靠越近,眼见着那唇便要触到那白嫩的脸蛋,忽然感到背后一凉,一股大力拉扯过他,然后“嗖”地一下子被人提出了殿外,远远地扔在了地上。

“哎哟,哎哟!”花柳感觉自己骨头都散了,这人怎么这么大力啊,他半坐着,揉着摔疼了的屁股。

刚一抬眼,便见一人立于殿前,眸光幽寒,一袭银灰衣裳随风翩飞,端的那人俊逸风流。

赫然便是桓尹!

花柳眨眨眼,眼前变换太快,他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突见眼前一个连脸都用黑布蒙上的黑衣人对桓尹恭敬道:“属下把他扔出去了,没有亲上陛下。”

听到“亲上”这个词,桓尹皱皱眉,看向花柳也不说话,只是那双眸子更添了一抹幽深。

花柳不由吞了口唾沫,吓得往后退了退,这时候他已经忘了要站起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连最基本的见礼他也忘了。

“日后,离陛下远些。”

桓尹淡淡说了一句,他发现这个花柳愈来愈碍眼了,而乔庄对他也似有不同,虽然他并未亲到乔庄,暗牙又将他扔了出去,可他还是觉得不舒服,大抵是觉得乔庄喝酒怎能如此没有防备,跟谁都能一起喝呢?

他想的是,乔庄只应该在他面前卸下防备,可事实却是,乔庄轻易不在他面前卸下面具。

不管花柳和暗牙,转身便进了殿中,花柳刚要说什么,就被暗牙一瞪,吓了回去,这暗牙就露出个眼睛,可就是这样才吓人呢。

花柳素来知道桓尹对乔庄不同,就连乔庄都对桓尹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但虽是心里清楚,可还是会有些不舒服。

看着眼前紧闭的殿门,和门外如鬼魅一般的暗牙,他有些泄气地鼓了鼓腮,一声叹息散进风里。

桓尹踏入殿内,就见那姑娘睡得安稳香甜,时不时还动动嘴唇,可能是那缕不听话的头发弄痒了她,身后抹了几下脸,也没能把那头发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