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锦辰跟着云延坐电梯到了他的公寓,白耀松去买东西了。
离开时还一脸不放心。
云延似乎没有一点担心。教会莫锦辰怎么用浴室后,便一个人站在落地窗前,编辑了几条信息后,悠哉悠哉地看夜景。
只是那瞳孔微凉诡谲,翻滚着黑色的不知名的情绪和思索。
“不是人......吗?”许久,他嗤笑一声:“变数?”
“希望有用吧。”云延漫不经心地摩挲着佛珠,自从他与莫锦辰接触后,佛珠的温度便慢慢凉了下来,变的温润。
“云鹤展。”声后传来吧唧吧唧的拖鞋声,洗白白后的莫锦辰抱着同样洗干净的棺材出现在他身前,打断了他的思绪。
目光略过,云延顿了一下。一是莫锦辰的模样改变了不少,二是他不能理解为什么棺材也要洗。
换下了脏兮兮,血淋淋的嫁衣,莫锦辰穿的是云延未拆封的一套睡衣。宽宽大大的,她直接把袖口裤管全挽起来,模样像极了即将下田。
洗干净后的莫锦辰倒是没了之前鬼气森森的感觉,头发洗后被她自己吹的乱蓬蓬的,半干不湿,小脸白嫩嫩的。就像普通的邻家小妹妹,干净懵懂的可爱。
当然,表现而已。
“你是不是快死啦。”莫锦辰的下一句话直接将云延对她的误解打破:“之前我就注意到了。你身上带煞也。”
她眼神亮晶晶的,带着求知欲和好奇,看起来极其像幸灾乐祸。
得了,熊孩子。
云延揉了揉额角,好脾气地说:“出生带出来的病。”
“不是病哦。”莫锦辰笑起来,似乎想碰他,想到了什么止住了:“是诅咒哪。”
“诅咒你一辈子亲缘淡薄,病痛缠身,一生孤单,不得善终。”莫锦辰声音很平静,却让人不寒而栗:“你的存在是多招人恨呀。”
“我看的出你身上有佛教的东西。”莫锦辰抬头直视他,眼睛不再遮掩。黑雾在她眼里散开,全黑的眼眸让人不寒而栗:“但那些只能延缓你的情况,并不能解决。”
“有些东西太过黑暗,光照不到的角落,还是更适合以暴制暴。”她眨了眨眼,黑雾褪去,她又变回了之前无害的模样:“你说是吧?”
云延眼里的寒意闪过,却又转瞬即逝。他重新勾起温和的笑意,不再回答之前那个话题,而是摸了摸莫锦辰的头:“头发怎么吹成这样。”
“你家吹风机难用。”莫锦辰撸了一把还在滴水的头发,甩锅给无辜的吹风机。
云延轻笑:“是是是。”他几步走近,低头看着面前抱着棺材的莫锦辰,彬彬有礼地笑道:“为了表示歉意,我帮你处理好吹风机的失误,怎么样?”
等白耀松拎着大袋小袋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父慈子孝(大雾)的画面。
莫锦辰白软软的缩成一团坐在凳子,小脑袋一点一点,昏昏欲睡。云延任劳任怨地帮她吹头发,按动作来说,还小心地避免碰到她。
白耀松: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他放下手里的东西,向前询问到:“怎么样了?”
“嘘。”云延腾出一只手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小声点,她困了。”
白耀松赶忙比了一个拉链封住嘴的动作,目光放到了地上的棺材上。那棺材看起来被洗过,带着水汽。
“......”洗棺材是什么操作?
白耀松心里突然有了种淡淡的违和感。他之前把莫锦辰当成了来历不明的可怖鬼物,但如今她看起来却极其无害。她对手里小棺材的态度,有点像......一个小孩子抱着自己心爱的玩具。
“你可以试试她也没有脉搏。”云延低声提议,微微调小了吹风机的频率。
“你咋不自己来?”白耀松还是有点抗拒。
“我会伤到她。”云延微微抬手露出手腕上的佛珠,目光在上面停留了一瞬。
白耀松一噎,认命地伸手去触碰莫锦辰的手腕。表情皱成一团,不像是碰人,反而像点炸药。
两人其实都做好了莫锦辰随时惊醒的准备。然而并没有,莫锦辰仿佛没有一点防备心,在白耀松触上她的手腕的时候,连反应都没有,睡的迷迷糊糊的。
白耀松之前有擒住过莫锦辰的手腕,但那时他并没有注意脉搏什么的,只是觉得温度比较低。
如今再次试探,依旧比普通人的温度更低。但仔细感受,还是有微弱的脉搏传来,非常缓慢。正常成年人的脉搏为60到100次每分钟,莫锦辰的脉搏频率最多十几二十下每分钟,不仔细查看都察觉不到。
“有脉搏,但怎么说呢......”白耀松犹豫道:“不在正常人的范围内,非常缓慢且微弱。”
云延没有说话,停下了吹风机。
莫锦辰这时候才悠悠转醒,揉了揉眼睛,去摸脚边的棺材:“好了?谢谢。”
她抱着棺材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往前走,小声嘀咕道:“我困了去睡一会,不用叫我嗷。”然后吧唧一声倒在云延客厅的沙发上不动了,肚子下还压着小棺材,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云延和白耀松双双沉默,暂时不知道该怎么评价目前的情况。
许久,白耀松忍不住询问道:“就真按她说的那样做?你真答应了?”
“不然呢?”云延转身往屋内走,白耀松紧随其后:“送司林院吗?”
“不是,我们连她是什么玩意都不知道,会不会有害也不清楚。你就这样放任她在你的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