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星号:“......阿巴?阿巴阿巴。”
光团子看着莫锦辰转瞬就将事情抛之脑后,甚至已经没心没肺地和圣裁愉快地讨论起怎么样才能三个人打麻将这件事,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看来宿主应该不会因为身体昏迷回不到现实的事情而烦恼了。可确实也不能再拖下去了......它真怕再这么拖下去,云延会疯了。
......
“你为什么还不醒......”年轻的帝王坐在床沿,苍白消瘦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触摸着床上昏睡不醒的女孩,仿佛她是什么易碎品。
“听宣初说,你是修仙的......我派人找遍了天下灵山,却没能找到你说的门派和真正的仙人......”
他低笑一声:“小骗子,嘴里没有几句真话......早知道你给我的荷包里装的是这东西,我断然不会带着它。”
“欺君之罪该如何罚你好......小骗子,你若是现在醒来朕都可以既往不咎......只要你醒来,我什么都信你。”
说话的人嘴角勾着笑,眼神却带着快哭出来的哀意。
“师哥......”
门外传来一声轻微的脚步声,宣初犹豫地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碗只有一半的药汁。
“嘘,小声点,别吵到她了。”云延食指贴着唇,比了一个嘘的手势。他穿着宽厚的朝服还没有换下,龙袍上的五爪金龙张牙舞爪,威武狰狞,贵不可言。
宣初一句话堵在喉咙口,根本说不出来,只得轻轻地将药放在桌上,小心地退出去。
“他们说,当年我娶你不是通过正常的方式......冲喜一事,将你的运势移到我身上,用你的八字命理,挡我的劫数。”
当年对命理之说不屑一顾的男人低下头,卑微又疯狂企图抓住一切不切实际的可能。
“那我还给你好不好......我用我的命还给你好不好。”
“本来......就是你的。”
宣初原本想离开的脚步顿在了原地。
回头他看到了师哥熟练地伸手扯开了手臂上的绷带,抽出匕首面不改色地划开手臂放血,然后流入装着药汁的碗里,讲那半碗药装满。
无人能想象,尊贵的龙袍之下云延的手臂缠着绷带血迹斑斑,绷带之下是一条又一条的刀痕,新伤旧伤层层叠叠地累起来。就为了让自己的血液入药。
那血与药汁融在一起,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散开。云延扶起床上的莫锦辰,让她的身体靠在他怀里,再小心地将药喂到她的嘴里。
等喂完药已经过了小半个时辰,云延这才给自己的手臂上药,换好新的绷带。只是手上的伤痕太多,终究不能马上止血,星星点点的血迹还是投过了绷带,将其染成了鲜艳的红色。
“等到下月五星聚集,天降祥瑞。我就将这条命还你......你醒来,可不能再胡闹了......”
宣初的瞳孔猛地一缩。
之前有个不知道是那边来的疯道士,曾向皇帝进言说,五星连珠之日,以命换命能让王妃醒过来。完全是无稽之谈!其心可诛!
可师哥偏偏信了。
但好歹五星连珠不是什么常见的景象,这么多年相安无事,宣初还以为云延已经放弃了,或者根本就忘了。
没想到,居然还真等到了五星聚集。
宣初腿软地慢慢靠到了墙上,一阵头晕目眩,脑海里只有一种想法——师哥疯了。
不,他早疯了。从回来见到昏迷不醒的莫锦辰起就疯了。
角落的三足鎏金香炉燃烧出袅袅香烟,极淡的,似雾非雾地消散在空气中。
透着不真实的烟雾,宣初看清了云延的眼神,是那种极度清醒,也极度的缱绻的,缱绻到他毛骨悚然。
宣初能确定师哥并不是失去了理智,毕竟没有任何失去理智的人,会将眼底的绝望和痛苦掩饰的这么彻底。
可正是因为如此才可怕。
极度清醒中的疯狂,才是真的无药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