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锦辰:......吃了好几天教堂里的东西,还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喝了一杯圣水。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她的身体也没有出现什么异常。虽然知道渃维是在担心她,但不知道为什么,莫锦辰并不想把这些事情告诉渃维。
“没有,你放心吧,一点伤也没受。”她拍着胸脯道,脸上理直气壮没有一点心虚。
“那就好。”渃维松了一口气,整个人葛优摊到了沙发上,可怜兮兮道:“辰辰你不知道,我这几天有多东西你呜呜呜,就怕你吃不好穿不暖还被教堂的人欺负了呜呜呜......”
莫锦辰这个人,一直对软萌的东西没什么抵抗力。
果然,一见到渃维幼齿地装可怜,那双绿莹莹的大眼睛里盛满了水雾,莫锦辰没什么理智地心软了:“别哭嗷,我这不是没事吗......”
“我不管我不管,这几天真的茶饭不思。看我的黑眼圈!呜呜呜都有眼睛那么大了,辰辰要补偿我。”渃维不依不饶,在沙发上打滚,耳朵上的毛都被他滚的炸毛了。
嗯?她辛辛苦苦为他取回卷轴,为什么还要她补偿他?
莫锦辰鼓着脸刚刚想反驳,就见渃维歪着头,耳朵委屈巴巴地耷拉下来,尾巴也垂下去了。他睁着水汪汪的宝石绿眼睛:“不......不行吗啊?”
“行。”莫锦辰色令智昏(?),立刻点头:“渃维你想要什么补偿?”
渃维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辰辰给我念一段书吧?”
“就这个?”莫锦辰挑眉道。
“就这个。”
昏黄的灯光下,莫锦辰翻开渃维递给她的古书,泛黄的书页在指间显得粗糙且易碎,似乎只要她再用力点,就能变成齑粉。
她轻轻翻过扉页,慢慢地念出书页上讲述的故事。
她的语气偏慢,如同细雪一般又轻又柔,隐约带着一点属于女孩和少女之间的娇憨稚嫩,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但细心的人却能发现,这抹岁月静好的感觉,是经历风浪后的平静,带着漫长时间的沉淀。
渃维用手撑着脸,偏着头看向正专心念书的莫锦辰。烛盏摇曳,暖黄色的光照在女孩的侧脸上,在她的眼帘下留下了浅浅的阴影。
那烛盏的光同样温暖了渃维瞳孔的颜色,宝色般清冷的绿色染上了星星点点的暖色,柔和了他嘴角的弧度。
渃维看着灯下的莫锦辰,突然歪着头浅笑,记起了许多年许多年以前的事情。
遥远到斑驳褪色的记忆里,唯一鲜活的也只有她了。
小小的贫民窟,他和她的初见是在堆满垃圾的小巷里。那并不是多美好的地方,女孩踮起脚尖,人小鬼大地揉着他的头道:“别哭了,哭起来你漂亮的眼睛就不好看了。”
“谁欺负你了?这么可爱的孩子他们都舍得期待?!我帮你揍他们。”
还没有他高的女孩子语气倒是很凶,挥舞着细胳膊细腿打抱不平。
不过她也确实有那个实力,将一众高大的魔族打的屁滚尿流。然后那个凶巴巴地向他伸出手,突然莞尔一笑道:“报仇了,小猫崽,可以跟我走了吗?”
他当时是怎么做的?对哦,他伸出手了。相握的时候,女孩的手又软又干净,而他的手里满是老茧和黑色的污垢。
但是女孩没有松手,似乎并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妥。
“他们居然说你的黑头发不祥?搞笑,姑奶奶我的头发也是黑的,他们怎么不敢说我不祥啊?到底是怂货。”女孩一边拉着他手,一边嘀嘀咕咕。
那时候的他心里觉得有些搞笑。他们觉得不祥是因为他的种族,只有他这个种族的黑色毛发才是不祥,而不是所有黑头发都不祥。这女孩什么都不懂,就开始愤愤不平了。
“喂,你低头做什么?不会是因为我说了你的伤心事吧。哦不哭不哭哦......”女孩自己还是个孩子,却将他当孩子哄:“没事,你的头发一点都不难看,很酷的。就像,就像......海拉你知道吧,死神海拉。”
“在我的家乡北欧神话里提到过的死神海拉,电影雷神里也有出现过呢,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什么是电影......算了,不重要了,你只要知道她很酷就行了,你的发色和她一模一样,你的眼睛也和她很像。”女孩握了握拳,像是在鼓励他。
当时的他也确实破涕为笑了,不是因为什么海拉什么死神,只是因为那个女孩看起来很希望他能笑出来的样子。
“啊,你终于笑了,好萌,再笑一个。”女孩也笑起来:“再笑一个,我就给你将死神海拉和雷神的故事好不好......”
“或者,你想不想吃糖,我有很多哦......”
到此,回忆结束。
记忆回到现实,渃维轻笑出声,在莫锦辰疑惑的注视下轻轻摇摇头:“辰辰继续念,我在听着呢。”
莫锦辰不明所以,但还是转过头将目光重新放在了古书上。
啊,辰辰还是没有变。渃维感叹着,重新换了一个姿势继续专注地看着莫锦辰的侧脸。
一样的讲故事的时候声音会变的又轻又柔,一样的喜欢可爱的小孩子,一样的喜欢给小孩子递糖。
想到后面两个,渃维眼神微微变暗,长长的睫毛遮挡下,那双瞳孔亦然变成了危险的竖瞳。
所以,是任何可爱的小孩子她都喜欢是吗?
咔嚓。宽大的衣袍下,他的手指微微用力,捏碎了那颗包装可爱的棒棒糖。
“什么声音?”虽然声音很小,但莫锦辰却很敏锐地抬头,警惕地四处看了看。
她现在没有红线,精神力也不能用,对四周的探测能力有所下降。
“......没事,辰辰。”渃维摸了摸鼻尖,尾巴讨好地绕上了莫锦辰的手:“继续念嘛,我还想知道后续发生了什么呢。”
“好吧。”莫锦辰虽然心里有些疑惑,但想了想这里是魔王的城堡,渃维再无害也是个正常的魔王,要是真有入侵者他不可能不知道。
想到这她也放心了,不再纠结之前奇怪的声音,展开古书继续念道。
“......可怜的女孩如同献祭的羔羊,又如同挂在鱼钩上的鱼饵。她是上好的陷阱,等待着谁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