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死亡临近是什么感觉？

张大全有发言权了。

看着离自己咽喉仅半寸的剑尖，他在刚才一瞬间似乎回顾了自己的一生。

年仅半百还未娶妻，更别提儿女了，自从父母去世后，孤寡一人活了二十多年。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孤独，打算一辈子就这样过，但年纪越大却越害怕孤独。

他想，孤独就是自己出现在这里原因。

而刘轻言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张大全却想不明白。

刘轻言也同样万万没想到张大全会出现在这里，刚才明明听到了他的说话声，却完全没有认出来，像是左耳进右耳出。

这才几日，两人都对对方生出了陌生感。

只是在这个场合下并不适合叙旧。

张大全也是名老江湖了，看见大活人死在自己面前并不慌乱。他道“我药房就在旁边，把他抬到我药房去。”

刘轻言背着采白和他合力尸体搬到了药房。

刘轻言道“张叔，先救救她。”

张大全道“她背上的伤切口虽长，但未伤到脊骨。只是小腹的伤口太深，我也没把握能治好。”

刘轻言道“张叔动手吧。”

不多时，张大全已将采白小腹的伤口缝合，背上的伤也上好了药膏。

刘轻言松了一口气，想起方才所杀之人，问道“张叔，我杀人了。这是我杀的第二个人。”

张大全道“剑在你自己手上，为什么会刺到别人身上？”

刘轻言道“第一个人想杀我，第二个人我想杀他。”

张大全道“他为什么想杀你？”

刘轻言道“有伙山贼想要绑走星月，派他来监视我们，被我识破，就打了起来。当时如果我不杀他，我就会死。”

张大全指着地上的尸体，道“你自己在剑上涂了毒？”

刘轻言犹豫道“是我母亲。”

张大全极其不解，沉吟道“自从你父亲失踪后，我有一次见你母亲对你说，出剑要留情。”

刘轻言道“是，剑出无情，剑中留情。”

张大全道“剑上涂了剧毒，还算什么留情？”

刘轻言茫然道“我不知道。”

张大全晃晃荡荡地走到刘轻言身边，残疾的那条腿不知为何现在一点劲也使不上。伸手按住他肩膀，叹道“你父亲已经失踪一年，毫无音讯。你母亲是想给自己留情，不想再失去去你。”

刘轻言眼眶发红，痛苦道“我父亲已经死了。”在张大全面前他不知为何总是这么脆弱，在自己母亲面前他总能很坚强。

张大全道“你父亲当年不送你去学堂读书，教你习剑，教你从剑中悟出人生。可剑本是杀人利刃，生而为杀，手中有剑，唯有生死。他不该教你习剑，现在你已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刘轻言双眼空洞，父亲的言语，母亲的教导还有张大全的一番话在脑中轮流出现，不知该听从谁，不知该做才是对的。

张大全道“我先是教书，后又从医。为何从医？不是因为被学生的父亲打断了腿，我只是明白了老师的言行教导远不及父母对孩子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