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钟头后,贺一舟出现在楼亦水公寓门口。
“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今天才初一,还有几天才上课呢!”贺一舟道。
楼亦水搬出了应对楼父的那一番措辞,“我补课的英语老师给我找了个外教,专门训练我的口语。”
贺一舟虽然面对她时智商不怎么在线,但又不是傻。楼亦水借口找的不错,但哪个人大年初一放着好好的家不待,跑出来补课?又不是有毛病!
“是不是因为你那个姐姐?”贺一舟迟疑地问道。
楼亦水的家人他都见过,她爸妈都是挺好相处的人,只有她那个姐姐,脾气不好不说,讲话还阴阳怪气的。
“不全是。”楼亦水说。
那就是有一部分还是咯!
贺一舟翻了个白眼。他没有兄弟姐妹,并不是很能明白,这两个明明是姐妹,偏偏搞得跟仇家一样。
如果问贺一舟现下心里的感受,那就只有心疼。本该是一家人团聚的日子,他的喵喵却一个人拎着行李离开了家,到处是阖家欢乐的场面,她孤零零的,该多难受?
“你……”贺一舟想安慰,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索性起身,顺道把楼亦水也拉了起来,“走,我带你出去玩儿!”
“去哪儿?”楼亦水问。
贺一舟只是说:“去了你就知道了!”
贺一舟把楼亦水带到了他家……的地下停车场。
停车场最显眼的位置停着一辆拉风的重型摩托,黑银相间,炫酷的一批。
楼亦水有一段时间很喜欢这种重型怪兽,经常跟着一群狐朋狗友去看地下赛车,有时候按捺不住,也会到赛道上跑两圈。那时她还没成年,楼父发现后差点打断她的狗腿,又扣了她半年的零花钱,她这才消停下来。
原本想着过了十八岁考了驾照,就搞一辆来玩玩,没想到……
楼亦水正神游着,贺一舟已经走到重型怪兽旁,长腿一跨,冲她喊道:“来,哥哥带你去兜风。”
楼亦水有些迟疑。
贺一舟道:“不是心情不好?”他拍了拍后座,“发泄出来就没事了。”
楼亦水抿着唇,最终还是朝贺一舟走去。
贺一舟咧嘴笑了笑,戴好手套,扣上头盔。待楼亦水走近,又拿过另一顶头盔帮她扣好。
他非常不客气地抓着楼亦水的双手环在自己腰上,“抱紧了!”
引擎声骤起,低低的轰鸣声在空旷的停车场回响着。
他们所在的地方人还不少,不利于发挥,贺一舟便把车开到了一段废弃的公路上。
他停下车,对身后的人玩笑道:“我开车不慢,怕吗?”
身后的人说:“我来开,可以吗?”
贺一舟微睁着眸子,眸中闪过诧异,下一刻,他干脆利落换到后座,“好啊!”
他脱下手套,扔楼亦水怀里,“楼哥您请!”
楼亦水给自己戴上手套,似笑非笑地问:“贺一舟,你不怕啊?”
贺一舟的手比她的大了一圈,手套不太合适,有些松,里头还残留着贺一舟暖暖的温度。
“我怕死了!”贺一舟夸张地说,然后伸手环住楼亦水的细腰,“楼哥您可悠着点,别到时咱俩做了对亡命鸳鸯!”
这腰可真细啊,他一只手就能环住。
楼亦水没忍住笑了起来,拍着他的肩膀,豪气十足:“放宽心,楼哥带你飞!”
低低的轰鸣声又起,机械怪兽震动着,有如脱弦的利箭,疾驰而出。
废弃的公路人烟稀少,空旷又寂静。
车速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耳边只听得到呼啸而过的风声。
那一刻,所有的不愉像是路边的景物,被远远甩在身后,再影响不到她分毫。
“咚咚咚”,是心脏跳动着的声音。楼亦水平复了一下躁动的呼吸,颤抖着手松开了车把,摘下了头盔。
大冷的天,头发却已汗湿,贴在前额上。冷风吹过,楼亦水不由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