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开学季。
津阳医科大学门口人来人往,到处都是拉着行李箱前来报到的新生,以及热情地做着迎接工作的学长、学姐们,场面好不热闹。
“下车吧。”
低调的黑色奔驰驾驶座内,长相俊美的年轻男生仍然维持着扶方向盘的姿势,对后视镜里与他年龄相仿的女生开口,确切地说是他的孪生妹妹靳夏末。
与其它异卵双胞胎一样,他们长得并不像,一个遗传爸爸,一个遗传妈妈,但绝对都是站在人群中拔尖的存在。
女孩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姣好,只是听了哥哥的话,不高兴地撅起了樱桃红的嘴巴,并踢了脚前座,问:“靳骄阳,咱们可是亲兄妹。就算看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年的份上,你也该把我送进去吧?”
没错,她已经二十岁了,今天却是作为大一的新生来报道的。虽然她长得本来就显小、青春无敌,但也改变不了她比一般新生大两岁的事实。
其实也不能怪她,只因她当年考上大学之后不久,就生了一场大病,病愈后由于父亲靳名珩十分心疼,就一直没有提起让她再上学的事。
说来这靳夏末本来也胸无大志,非常乐意、并沉迷做一只米虫。反正家里有钱(经营着昕丰市屹立百年的企业),养她一个女娃娃简直绰绰有余,便一直都这样快快活活地过着日子。
怪就怪半个月前的某个晚上,她大半夜睡不着,不小心破坏了爸爸精心给妈妈准备的“小浪漫”。本来也不是很大的事,之前她也不小心撞破过嘛。
谁知父亲大人这次却很震怒,并借题发挥直接将她丢来了这人生地不熟的津阳市。名义上说是不忍心看她年纪轻轻,就这样没出息地准备混吃等死一辈子,还是要多念念书、充充电什么的,说白了还不是怪她在家碍手碍脚。
靳夏末在心里鄙视了自家老爸几十遍后,又哀怨地看了一眼外面的学校,怀疑自己当初脑袋被门夹了,不然怎么会想到要报医科大学?
五年啊,一想到自己的青春年华就要在这里蹉跎掉,她就觉得生无可恋。
“爸说让你自己进去。”靳骄阳道。
不管是脸上的表情还是语调,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淡漠模样。
早知道会这样了。
靳夏末非常不满地瞪他一眼,从小最烦他这个死样子了,偏偏他又拿爸爸来压自己,心里有火也撒不出来,只好气呼呼下了车。
靳骄阳看着她迳自打开后备箱,并将那只充满小女生气息的粉色大箱子拎出来,然后赌气地头也不回往校门走去。垂顺的马尾在脑后一甩一甩的,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笑纹。
动手发动引擎,拐弯的时候经过她身边,又补了一句:“对了,爸说让你在学校好好历练。并且让我着重提醒你这可不是昕丰市,闯了祸没人给你收拾烂摊子,没事更不要随便回家。”
?靳夏末本来就都有种被抛弃的感觉,心里不爽到极致,如今听了这些话,火便再也憋不住,脱了自己脚上的鞋便朝他的车砸过去,嘴里骂道:“混蛋!”
只见低调的奔驰已然远去,纵使她使出了浑身的劲儿也没有碰到半分。倒是自己那只阿迪达斯的贝壳头小白鞋呈抛物线状(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最后正正好好落在一个提着行李箱,刚从出租车上下来的男生脸上。
靳夏末首先注意到的是他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甚至在阳光下泛着光。因为他正将自己的鞋从脸上拿下来,而之后露出的五官更是出乎意料的俊秀雅致。
靳夏末一愣。
怎么说她家里也有两大美男,天天耳熏目染之下早就已经免疫,然而此时还是被惊艳到了。
直到他清冷的目光朝自己这边投射过来,靳夏末才一个激灵回神,并快速将自己的身子快速躲在巨大的行李箱后。
心里却在打鼓,这男生虽然看起来很年轻,上身仅穿了一件白色T恤,下身被一条牛仔裤包裹住在大长腿。打扮休闲,然而只一眼她就敢确定——他一定不好惹!
看年龄好像跟自己也差不多,然而他身上气质清隽、倨傲,呃……怎么说呢?有点像靳骄阳。
臭屁!
她平时最看不惯这样的人了,仗着自己智商比别人高一点儿就看不起人。此时的靳夏末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不自觉地将从哥哥那里受的气牵怒到这个男生身上来了。
耳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心里紧张的同时,又忍不住暗骂自己:靳夏末,不就是道个歉吗?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怂了?
靳骄阳你都不怕,还怕他?
心里这样想着,还没站起来就突然感到腕子一紧,然后整个身子就被一股很大的力气硬拉了起来。
“啊——”
她本来就在出神,不由吓得大叫出声,然后不受控制地朝他跌过去。鼻尖撞进结实的胸膛,她疼的眼泪都掉下来了,还没搞清楚发生什么事,接着整个人就又被拽开。
一阵类似草木的香味一闪而逝,抬眼便看到男生眉头微蹙,一副十分嫌弃自己的表情松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