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王子规一脸戏谑之色,夏悯气不打一出来:“那你扔到我面前,你特么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啊?”
“给你看看而已,不过我大概看了一下,可以说给你听。”
“其实这个案子当时有很大争议,因为这个人虽然是自杀,但是她的父母觉得这件事是他杀。”
夏悯嗅到一丝不同寻常:“什么意思?”
“这死者当时是去给好友当伴娘,结果在婚礼后闹洞房被人性侵了,如果不是有个帮忙的女人发现自己老公老半天没回家去查看,可能…”
接下来的话王子规没说,但是夏悯依稀能猜到,闹洞房从来不是一两个人的事情,人肯定很多,加上这些年来各地恶俗婚闹的新闻屡见不鲜。
这让夏悯没来由地有些生气,连语气也变了:“然后呢?”
王子规耸耸肩:“然后调查呗,虽然最后排除了他杀,确定是自杀,不过该有的调查还是一点没少,毕竟这件事的影响力太大了,那个时候微博刚刚普及,如果换作现在,估计影响力都能是全国性的。”
“那嫁人的新娘目睹她跳下去的,人都被吓傻了,带来警察局的时候还穿着红色的大喜袍,整个人魂不守舍的,一问就什么都知道了。”
“说的是她婚礼前听说这边闹洞房玩得比较开,她有些害怕,就跟丈夫商量说想让个人代替她被闹,就找上了她一起进城打工的一个同乡。”
“也就是死者,这死者呢也善良,听了她的话还挺开心,她也知道会闹洞房,不过以为就是和老家那边一样一堆小孩子在婚床上抓糖啊什么的,结果就上当了。”
“也怪这小姑娘长得漂亮,那些闹洞房的人起了色心,结果没把持住…”
“等一下。”夏悯看着王子规,眼中是少有的认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被强暴了啊,她一个姑娘面对一群男人,能怎么办?”王子规奇怪地看着夏悯。
“不,我的意思是,什么叫做怪她长得漂亮?”夏悯的声音平静,但是其中却有着一股压抑的怒气:
“长得漂亮什么时候是一种错误了?一个女孩子被人强暴,错的不是施暴者,反而怪女孩子长得漂亮?”
“一个女孩子被人性侵,走在路上受到无妄之灾,却怪她穿得骚,一看就不是正经人?”
“喂,小王子,你在警校里都学了什么啊?”
面对夏悯的质问,王子规愣了愣,皱起了眉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夏悯偏了偏头,眼神有些失望。
王子规拍了拍桌子,也是觉得心头有一股无名火:“我并不是说这是死者的错,我也不是说施暴者没有错,我只是想说她的漂亮是施暴者施暴的动机,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断章取义,能不能不要这么偏激!”
夏悯沉默良久,站起身子,拍了拍王子规的肩膀:“是我说得过了,抱歉,只是我不喜欢听到这种事情,每次听到…我都想把这些人全部杀了,他们真的不配活着。”
王子规收起怨气,苦笑了一下:“我明白,我也恨不得这些人被千刀万剐,只是…毕竟人不是他们杀的,主要施暴的几个人也都只是在监狱关了几年就放出去了。”
夏悯叹了口气:“总是这样的。”
翻了翻卷宗,王子规表情不太好看地看向夏悯:“听到死者死前说的话,你可能会更生气。”
“你说吧。”
“死者跳楼前说了两句话,这都是她那个结婚同乡的供述。”
“第一句:昨天我还是个处女,第二句:我也曾想过干干净净地嫁人。”
说完,王子规叹了口气,点上了一根烟,良久,两人都没再说一句话。
“操,也给我一根。”
夏悯向王子规伸出手。
“你不是早就戒了吗?”王子规递出一根香烟,有些诧异。
夏悯点燃香烟深吸了一口,感受着肺部火辣刺痛的久违感觉。
“去他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