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丽妃(2 / 2)

吴莎也大方,大手一挥说:“多分一成利给你。”

黄冲微微皱眉,觉得这礼有些重了。

“一成利有多少,你知道吗?”

“怎么?嫌少?”

“不敢。”

“那就好好收着,都是有家室的人了,身边没点钱怎么行。”

黄冲一笑,知道她一向是个大方的,但这次大手笔的礼未尝没有补偿他为了掩人耳目和省去将来的麻烦仓促娶亲的意思。他不会拂了她的好意,暗暗想着在别的地方补点回去。他现在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成了小有资产受人羡慕的黄爷,都是靠着吴莎的相助。这份恩情便是他身死也是难还,只是跟一个没见几面的女子成亲,他有什么好不情愿的,要是当初的自己,怕是连亲都成不了呢。

也许吴莎送这样大手笔贺礼可能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严怀玉的刑克之名。自他和吴怀玉的亲事定下后,这个名头就更响了,似乎有人故意在传。他倒不在意,世上无父无母的人多了,谁能克得了谁去。他以为吴莎不会在意,她是暗卫,做过那么多事怎么回在意这些。但想想每年吴莎花在寺庙的钱,他又有点不确定。

等他成亲后,这些谣言就消散了,到时候吴莎也不必再觉得有愧。

吴莎还真没有在意过什么刑克之名,照迷信来说,她这样母亲死后再生下来的孩子,才是不详中的不详。可是她和徐喻明成亲后,他就算说不上生龙活虎,但至少活得还算滋润。他生病是他本来身体底子不好,怪不得她,至少他能一次次生病又一次次的好了。

过完了年,钱塘最冷的一段日子也就过去了,吴莎为冬天徐喻明没有生大病松了一口气。其他时节还好,徐喻明冬天生病是最麻烦不过了。谁知她刚这样想,来了一次倒春寒,徐喻明被几口冷风吹得病倒了。这次的病倒不算重,躺了三两天就能下床了,就是他的咳嗽没好。

吴莎怕他拖成病根,请了好几个大夫来看却都不见好,吴莎心下着急,不由想起了现代的枇杷膏,偏身边没有人能做,她还得绕一圈套几层关系,才从一个游医那儿要到一个类似的方子。

枇杷膏的做法她本来就会,那还是她很小的时候和家里的奶奶一起做过,奶奶去世后,她就没有再吃过自制的枇杷膏。后来长大了,她看到网上卖买自制的枇杷膏,曾经有过好奇,不过因为价格跟市售的有差,她又没有咳得很严重,也就没有买。那时她倒是想要不要自己做一罐,后来因为住在市区取不着枇杷叶而作罢。

徐喻明知道吴莎从游医那儿弄来了一个枇杷膏的方子,也听到她让杨管家去收集枇杷树的老叶。他一听说这方子是游医给的,心下就对这个方子不抱期望了,甚至还担忧会吃出病来。后来听说只用到枇杷叶和川贝粉,他记得这两者的药效,好像对他的咳疾真有点用,也就不再拦着在兴头上的吴莎。

她制药的过程,他也去看过,瞧着倒像是在做菜,他可不信这熬出来的东西能有什么用。左不过浪费点材料,她高兴就好,再说这药闻着有点甜丝丝的,就是服后没有效果,他也一定得说有效,比起那些苦的良药,他宁可吃这个。

当药制成后,徐喻明尝了一口,味道虽是甜的,但是总归是药,还是品得出一点苦味,在苦味之中又泛着清香和厚浓的甜味。最终,甜味占了上峰,在他的喉间留下一抹清凉后才潇洒地消失在嘴里。

“有效吗?”吴莎在边上问。

徐喻明真诚地点点头,说:“服下后感觉凉凉的,味道也不错,我再吃一勺吧?”

“别。这可是药不是糖,没有这样乱吃的。”

徐喻明当然知道,他也就是说说,见吴莎有些当真,适时地提了个条件,“等我喉咙好了,要不你做一次糖醋排骨?”

“这个可以有。”

许是对糖醋排骨的期待,许是服过的药有效,徐喻明的咳疾慢慢地好了。吴莎还是怕他受凉,给他弄了一个围巾,让他围在脖子上。哪怕他心下觉得这东西围着有点丑,还是没有摘下来,咳嗽这病可大可小,旁的不说夜里想有什么动作就咳个不停,太影响夫妻生活了。

到了二月,天气渐渐转暖,京中传来消息,说是良妃产下一子,而与她相差一个多月怀孕的丽妃早产,生下一女后血崩而亡。

吴莎听到这个消息时,莫名背上发寒,深宫的残酷真实展现在她眼前的时候,她才知道里面的可怕。哪怕她也曾夺取过他人的性命,却还是希望世上能少一些这样的悲剧。

丽妃已亡,她产下的女儿无人照顾,德妃和良妃都要照顾年幼的皇子,怕是没有精力照顾这位二公主,整个后宫看下来只有皇后最适合。偏皇后的性格宫中的人都看在眼里,把孩子交给她,就连齐暄帝也不放心。考虑过后,他让丽妃的娘家秦家再选一女子入宫,承诺此女一入宫就能晋为妃位。

秦家领旨后,就在自家挑选适龄女子。秦夫人有两个亲生女儿,一个是丽妃,另一个才十三岁。就算她再年长几岁,秦夫人也舍不得将她送入宫去。家里倒还有几个庶女,有人动心思,想让秦夫人把庶女记到名下当成嫡女送入宫中,秦夫人却不愿意。要是让庶女在宫中站稳了脚,她在家里哪还有说话的份,她也不放心让庶女去照顾自己的外孙女。

秦夫人不愿意在庶女中挑,秦大人也不肯在与他有过争执的叔伯兄弟中挑,选来选去最后选中了一个旁支女秦秀蓉。此女的父亲秦远山曾经管理族学,后来不知什么缘故被人打断了腿,从此卧床不起,家里就靠几亩薄田和母女绣花所得度日。秦秀蓉还有一个兄长秦淡泽,先前也在族学读书,秦远山出事后他就不读了,平常就在帮着家里照顾田地,有空也会跟他父亲读书。

要说最妙的还是秦远山的夫人洪氏与静贤太后系出同门,两人是未出五服的堂姐妹,小时候还远远见过几面,有这份情份在,就算秦秀蓉出身差一些,相信陛下也会多照顾她一二。

入宫的消息是秦夫人亲自上门来说的,自秦远山受伤后,秦家嫡支的人就没有上过门,见着她来,洪氏等人很是诧异。两边见过礼,秦秀蓉本想在屋内陪着母亲待客。秦夫人也不避着她,先是几次红着眼说着自家女儿红颜薄命。洪氏母女自然劝解一番,也陪着红了眼。秦夫人一见也就更欢喜,拉着秦婉蓉夸了好几句,直把她夸得垂下头羞怯地不知怎么应对。

她家虽然与族里的人少有走动,但也不是一点也不知族里的事。丽妃死了,族里要挑一个新的女子入宫……这些事族里的人都知道了,听说有两位适龄的姐姐还打了一架,恐怕就连外面的人也知道了。秦婉蓉轻轻蹙眉,猜测入宫的事莫不是落到了她身上。

家里已经在准备帮她议亲了,先前提到了那名男子她也曾见过,心下也是肯的,只差过几日两边正式见上一面把亲事定下来,这当口怎么会出这样的事?但是想想终日呆在屋里的父亲,还有资质过人却在田间劳作的兄长,她默默地皱着眉,把头垂得更低了。

秦夫人来的时候秦淡泽没在,直到她走了,他才匆匆赶回,见母亲和妹妹一脸沉默在坐在屋内,心里发紧。

“母亲,不年不节的,秦大夫人来是为着什么事?”

洪氏还没有回答,秀蓉地开口说:“哥哥以后可得更加稳重些了。”

秦淡泽口中泛起苦味,其实他也想过秦夫人来肯定有什么事忽然记起他们家,眼下族里说的最多的无非是适龄女入宫为妃的事,他倒是想过若是秦家嫡支定不好人选,秦大人也许会把眼光放在旁支身上,如今猜测应到了自家身上,他不由有些迷惘。

“父亲还不知道此事呢。”秦秀蓉又说。

三人互看了一眼,最终去了秦远山的屋子跟他说了此事。秦远山听了一言不发,外面天色渐渐晚了,洪氏记挂着晚饭的事,却又不敢在这个时候有所动作,直到屋子完全黑了下来,秦秀蓉才过去点了蜡烛。想到家里的蜡烛也没剩下几根了,她绣的荷包已经积累了几个,等下次去卖了正好可以买些蜡烛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