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需要我做什么？”

“我……只需要……你原谅我。”

“我刚刚已经原谅你了。”

华烨神情凝重，欲言又止，从怀中拿出牡丹雕花桃木簪子。

“这是……”

“是涂夫人的。”

真真接过簪子，似乎已经预感到了什么，鼻头一酸，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华晨到的时候，你的父母已经惨遭毒手。”

“什么时候？”

“你来到王府的第二天。”

“我是说，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个消息的？”真真字字如霜，眼泪湿润了脸颊。

“去西境荒漠之前。”

真真紧紧攥着牡丹雕花桃木簪，低头，不语，不动，眼泪止不住下流，安静得可怕。

“为什么不告诉我？”

“想留住你。”

华烨本就面色憔悴，加上愧疚，看着让人不忍责备。可真真现在就是生气，就是难过，就是失望，就是绝望，她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害死了父母，恨穆天赫违背誓言，恨华烨一直在利用和欺骗自己。

真真站起来，冷冷的看着华烨，她不知道眼前这个人还值不值得相信，不知道自己傻傻做这些是为什么，为了帮仇人圆一个谎言，为了那不相干的人所谓的大局？

“留住我？利用我？”真真冷笑道，转身离开。

华烨一把抓住真真，“我承认，一开始是为了给穆天赫吃一颗定心丸。”

“你的目的达成了，还留我干什么？”真真责问，声音颤抖。

这个问题华烨无法回答，是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还要强留着真真，但就是舍不得她走而已，没有理由。

“你无话可说了？好，华烨，黎王，我替你说，你之所以选择这个时候告诉我，是不想我破坏你接下来的行动，是想继续利用我掩人耳目，从一开始你就在利用我，你还要利用我到什么时候，我告诉你，我不干了，合约到此为止，再说，也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了，阿爹阿娘再也……”

一想起阿爹阿娘，真真没有办法继续说下去。

看着真真几近疯狂，华烨不知道如何劝慰。

“真真，你要认清，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不是你利用我，就是我利用你。”

真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喊：“阿爹……阿娘……女儿不孝，女儿无能，如果不是我，你们也不会惨遭毒手，如果女儿当时没有离开，我们一家人还能死在一起，不会像现在这样天人永隔。”自责将真真的心搅碎。

华烨下床，抱住真真，他能理解真真此刻的心情，那种亲人逝去的痛，无力挽回的痛，无可奈何的痛，看到此刻的真真，他就仿佛看到了当年母妃灵柩前的自己一样。

“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些。”华烨温柔的安慰。

真真趴在华烨胸口上，放肆的哭着，贪婪的感受着华烨给她的勇气和温暖，情绪渐渐平复。

“原谅我。”华烨在真真耳边轻声说。

“没有什么原不原谅，你说的没错，这世界不是你利用我就是我利用你，我们都只是相互利用罢了，你没有义务护我阿爹阿娘周全，我也没有权利责怪于你。”

“上次是你和我做交易，这次换做我和你做交易，你继续做黎王妃，我帮你杀了穆天赫，怎样？”华烨缓缓说道，他只想给真真一个活下去的信念，哪怕是仇恨。

“阿爹阿娘，真真不能让你们死不瞑目，我一定要用穆天赫的项上人头祭奠你们的在天之灵。”

真真彻夜未眠，坐在软塌上，呆呆的看着星空，眼神忧伤而深邃，华烨一直在旁边静静的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