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凉摇了摇头,根本对他的玩笑不感冒。
“恩人,这世间总有得有失,你其实也不必为了曾经的事情那么挂怀。”
也不知道是他的这句话说到点子上了,还是触动了左丘凉的心,竟让她开了口:“我只是觉得,自从从花楼走出来,失去了那些保护壳……我就慢慢不再像从前那个我了。”
她说的话,有些失落,但是一点也沾不到难过的边。
“这有什么呀?”倾百肆看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一改方才的嬉皮笑脸:“没有人会一直不变的。”
左丘凉没有接话,抱着膝盖的手臂又紧了紧,头也跟着埋了进去。
倾百肆看着她,踌躇着开口:“恩人,你后悔出来走这一遭吗?”
“悔……也不悔。”
就像倾百肆说的,自己得到了许多……但是同样,也把一些曾经珍惜的美好都丢掉了。
“说来可笑……我这么失败的人居然也会安慰一个比我好那么多倍的人。”倾百肆干笑了笑:“我背离了自己的故土,远离了自己的亲人,就为了一个根本看不到尽头的答案。”
“我有的时候都觉得,我做的这些事真的挺没趣的。”
左丘凉抬头看着他,虽然眼中只是一个背影,却显得那么不可摧毁。
“你会得到答案的。”
她说。
“那希望,恩人往后也会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吧。”倾百肆回头看着她眼中多了些水汽,也不知是被风吹了眼睛,还是内心有了波动。
两个人都笑起来。
这雪景虽美,却可能在另一个地方的别处,有人饱受风寒,期盼着冬日快快过去。
每一日,只要有希望在,不论多么难过,都会看到第二日太阳升起,永恒不变。
……
……
许是因为见到雪了过于兴奋,也不知道溪鹊到底在雪地里玩了多久,就连左丘凉和倾百肆都一点事没有,她倒是先感染上风寒了。
“我说你闲着都能把自己折腾病了。”倾百肆嘴上嫌弃着,手里却拧“哇!下雪了!”
清晨,左丘凉被这方圆几里都能听到的喊叫声硬生生的吵醒了。
她睁开眼的同时,额头跟着就是一丝疼痛,整个周身似乎都充斥着阵阵寒冷。
外面,已经是白皑皑的一片。
真的下雪了?
左丘凉的精神头一下子就提了上来,忍着清晨的冷气,慢慢从被窝里面爬了出来,将昨夜摆在床边的衣物尽数穿到了身上。
“诶?阿凉,你醒了啊?”溪鹊的双手中紧紧的攥着一团雪,冰凉的霜气一点点蔓延进了体内。
左丘凉没有直接接她的话,而是低头看了看石阶下的雪:“这雪……竟下的这么厚?”
溪鹊把玩着手里的雪球:“都下了一夜了,你昨夜睡得那么死,自然是不知道的。”
左丘凉又四处张望了一下:“怎么就你自己呀?其他人呢?”
“他们啊,那个寰丫头一早就出去了,至于那三个大汉呢……现在多半还没醒吧。”溪鹊贼兮兮的笑着,说完这句话,手里攥了许久的雪球就轻巧的掷了出去。
“喂……”那抹冰凉堪堪打在了左丘凉的身上,她一时没反应过来,虽然这雪球搭在厚厚的衣裳上面一点感觉也没有,却莫名产生了些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