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刚才的话他也就是走个过场，

话不多，就表达了两个意思：首先，是姜修浩惹的事，旨在点出原因，占据主动；第二点，要人是为了给上面一个交代，摘出自己，告诉赵十一，你们神仙打架，我这个小小的凡人是不会也不敢插手的。

樊越冬说完这句话，不再作声，眼观鼻，鼻观心。双手虚搭，恭恭敬敬，一副您老看着办的做派。

“哼，要说法是吧，让李桐那老牛鼻子自己来山下找我。”

赵十一身为一代宗师，确实不好和一小辈斤斤计较。只见他双手一挥，面前的空气泛起淡淡涟漪，再一挥，远处小脸紧绷、如临大敌的胡晓雪就和姜修浩并肩站在一起，随后师徒仨穿过震荡的空间，消失在众人眼前。

樊越冬如释重负，重重吐出一口气。姜修浩师父的境界远远超过他的认知，能把空间玩弄于鼓掌之间的必然是赫赫有名之辈，可是他回忆各峰各脉的主事人，没有一个能对号入座，只能感慨奕剑宗底蕴深厚，还有他不知道的强者，一时对宗门更加敬畏。

但这他和没有什么关系，他只要知道有了赵十一那句话，今天的事跟他也就没多少关系了，他唯一要做的，是查出谁用计调走他，是哪个，要和他过不去。

“今天的大比先到这，尔等都先回去，至于如何处理，晚间自会有人来通知。”

樊越冬临走前交代一番，算是为今天的事划下一个休止符，只留下一帮人面面相觑，一场外门大比，虎头蛇尾，让人哭笑不得。

……

踏过一扇隐形的空间之门，姜修浩转眼间回到呆了一年多的茅屋里。

他正要夸一下师父的奇妙手段，却看见师弟正襟危坐，吓得他连忙调整心态，收束行为，等待师傅接下来的狂风暴雨。

“十三，今天发生的一切我不多作追究，为师只能送你一句话：凡事三思而后行，有些决定一旦下了，就不再是你一个人的事，有可能是你师弟的，也有可能是为师的，甚至可能是整个门派的。”

赵十一顿了顿，似乎还有话想说，最后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

“十三，切记，切记。”

姜修浩没有多想，今天是他鲁莽了，差点害胡晓雪丢掉性命不说，搅黄门派一年一度的大比也是罪过，师傅对他不放心是应有之意，他唯有点头应是。

师傅只对姜修浩说教，但胡晓雪觉得今天的错也有他一部分，肉嘟嘟嫩葱一样的小胳膊连连摇摆，挥手致意:“师傅，今天我也有错，你也说我吧。”

不想赵十一打趣道：“好好好，你们都没错，是为师的错，怪为师过管闲事。”

他开怀大笑，师兄弟间和睦的样子他永远看不够。

“好了，沉重的话题让它过去，为师好久没有查看你们的课业，今天得空，就好好教导教导。”

说起来赵十一这个甩手掌柜真没有进到老师的职责，他丢下一篇基础剑法让弟子们一练数年，也不讲解其中奥妙，得亏他两个弟子中一个忠厚老实，天生赤子之心，心思纯净，对师傅从不违背；另一个穿越前木讷迂腐，穿越后脑洞奇大无比，知道此举背后定有深意，才勉强坚持下来，等待赵十一给他答案。

“十四，你神庭发亮，整个人精神饱满，可否是在战斗中有所突破？”

赵十一赶到演武场已经是姜修浩开始上场的时刻，他隐在一遍观察，自然是不知道胡晓雪身上发生的变化。他心中有所猜测，但还要当事人自己说出来才可信。

胡晓雪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当时的感觉：“嗯，就觉得当时神清气爽，身体暖暖的，然后回忆起以前练剑的时光，哦，那个时候师兄还笨笨的，没有现在聪明。”

姜修浩无奈，垂下头颅，两颗卫生眼翻来覆去，师弟的脑回路甚是惊奇，这都能扯到他头上。

赵十一也苦笑不得，咳嗽两声打断姜修浩的搞怪，示意胡晓雪继续。

“反正突然对练剑好喜欢，觉得自己天生就应该练剑。”胡晓雪想好半天，终于憋出这句话，两只莲藕小手放哪里都觉得不对。

“好，甚好！”

赵十一抚掌大笑：“十四，你只要一直顺着今天的感觉练下去，千万不要多想。等百年之后，你大道可期！”

能从赵十一嘴里说出大道可期，胡晓雪的将来必定光芒万丈。姜修浩有些羡慕这个呆萌的傻小子，他的世界简单而纯粹，不染一丝尘埃，有大成就是对他百年如一日的回报。

那自己，是不是也应该活得简单些，不再背负前世沉重的包袱，活出个人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