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无士送他的那句话——甘泉水，江河水，天雨水，大海之水。

当时的他还没能理解，如今却明白了，这是上善若水的四重境界，如今的他不过才达成甘泉水的境界，要走的路还很远。

关乎于水的性质，他还没能真正的理解。

甘泉之水，水质甘冽而清兮，滋润着人们，不求回报，温柔恬淡。

四周兵器连连而至，顾晚风舞动锈剑形成密集的剑网，在战斗中领悟着剑法的真谛，也领悟着泉水的意义。

潺潺流水对人没有丝毫威胁，流过之处温润大地，蕴养万物，这是最初的也是最基本的水源。

这一招本不该凌厉，顾晚风却发觉自己使得含有杀意。

顾晚风的剑法中免不了杀意凛然，毕竟是杀招，若是没有杀意还能叫杀招吗。

但上善若水不同，这套剑招没有杀意，就像是孕育万物的水，其实是没有杀意的。

有些时候，不需要杀意，也能杀人！

他之前不懂，现在也是懵懵懂懂，可是顾晚风明白，水虽然没有杀意，但它却拥有淹死人的能力！

温柔的水聚集起来，能够轻易的将人淹死，这就是它恐怖的地方。

这个世上东西都有两面性，人分好坏，万物都分好坏，水也不例外。

顾晚风施展者剑招，内心忽的有些明白了，很多东西并不是眼前所见的，而是它隐藏着的。

你想看见的，未必不是别人想让你看见的。而你看不见的，往往才是很真实的东西。

陈无士知道顾晚风所学剑法皆是杀招，可他却没有劝顾晚风彻底放弃这个剑法，也没有劝顾晚风行走江湖不要杀人，只是劝他向善而已，不要滥杀无辜。

杀人在某些时刻是必须的，不论是为了保命，为了利益还是为了救人，它是有原因的。

水也是如此，它可以孕育大地，孕育万物，可以温柔待人，淳朴善良，但若是有人想要来挑战它，结果只有死路一条。

抽刀断水水更流，你对水怒而出手，最终伤到的也只有自己。

真正的水便是不争万物，万物却也不敢招惹的存在。

你全力对水出手，最终会将自己累死，而水依旧无损。

顾晚风双眼明亮，他原先一直认为这套剑招没有杀意，可当明白了这一点之后心里居然有些发寒，因为这套剑招中所蕴含的杀意更加恐怖。

不是杀招的杀招更恐怖，他有些明白其中的道理了。

明面上的杀招可谓是杀意盎然，令人心生恐惧。但这种隐藏的杀招更加令人防不胜防，更容易深陷其中，死无葬身之地。

真正的强者是不会滥杀无辜的，可他们一旦生怒，将会是血流成河！

顾晚风深吸了一口气，依靠身法躲避着众多的进攻，心里居然还有心思在感叹，若不是经历过血海尸山的人，如何能够领略出这种剑法。

上善若水看似是陈无士随手创建，可事实上其中蕴含着他这一生的大道。

他对顾晚风，真可谓是毫无保留，因为这套剑法太恐怖了。若是放在江湖上，绝对要引起惊天地震，也一定会引起腥风血雨。

那已经不是后天武者的战场，而会是先天强者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