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视线转向刑场的王效明看着刑场上那一批批知道自己命运之后,吓的屁滚尿流,甚至有几个人当场便大小便失禁的汉奸,嘴角却流露出一丝不易让人觉察到的讽刺。早知道如此,何必当初。
看着一批批被处决的汉奸,无论是王效明还是他身边的马春生显得都很平静。只有处决伪满第七军管区被俘高级军官之时,一个伪满第七军管区的上校军官被拉起来执行枪决的时候,王效明才脸色微微一变。而他身边的马春生则出一声轻微的叹息声。
而那个人也看到了站一边的他们。马春生倒也罢了,王效明此时身佩一支勃朗宁手枪,身后还跟着几名身挎快慢机的警卫员,一看就是高级军官。只是这个人却没有向王效明求情,而是只向他们点点头,自己走上了刑场。他是所有被俘的日满高级官员之唯一一个自己走上刑场的人。
当执行的枪声落下之后,王效明看到身边的马春生眼角出现一滴不易让人察觉的泪珠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要过于伤感了,他的路是自己选的。当年,他不是没有机会重选择。但是他都放弃了,却选择了这样一条不归路。”
“说实的,当初见到他被俘的名单之上的时候,我也曾想向司令员求情。但琢磨了一下还是放弃了。他又才干,也讲义气,我们当年讲武堂的时候,都没有少承蒙他照顾。但他的才干与义气却是用错了地方。”
“这些年死他手的抗日志士与抗联将士有多少,恐怕很难数的清。别看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上校,可他的名号,北满抗联各部早已经挂了号。不杀他,司令员无法向抗联各军交待,无法向牺牲他的屠刀之下的抗日志士交待。”
“我不是可怜他,只是为他感叹和可惜。你知道不知道,当年一八事变之后,少帅曾派人送信让他去关内。甚至路费都送到他那里,护送的人也过来了。但是他却选择了这样的一条路。以他的才干和少帅的重视,这个家伙哪怕是去关内,也不至于走到今天的地步。而我也是被他逼迫的才当了这个伪警察的。”
“不过,虽然是他逼我当这个汉奸的,但不知道怎么的,我对他却是恨不起来。这个家伙虽然这件事情上做的极为不地道。但这些年来对我却是极为照顾。伪满康德皇帝登基的那年,伪满军政部曾征召我去长春伪禁卫步兵团任职,还是他帮我摆脱的。”
“他逼我走上了汉奸的路,可也是他帮我摆脱了很多的困扰。那年郭松龄反奉,我是郭长官的侍卫。失败之后,也正是他向少帅求情,才使得我没有受到牵连,转去给少帅当卫士。也是他任讲武堂教官的时候,才把我选入讲武堂学习。我也不知道是该感激他为好,还是恨他。”
“他有才能,否则也不会深得少帅与郭长官那么器重。当年郭长官反对老帅起兵之时,他拒绝响应,躲进天津租界时候,郭长官曾对我说,要是有他能帮忙,此事便已经有了五分把握。”
“他的身份害了他。满清已经灭亡了二十多年,他又何苦来哉?难道民族大义,终究还是比不上他的复兴梦?”
两个人就这么交谈着,谁也没有提这个人的姓名,但看的出来这个人对二人的影响很大。短暂的交谈过后,二人之间又陷入了沉默。直到这股子沉默,被前来寻找王效明的骑兵通讯参谋打断。
通讯参谋见到王效明,连忙下马敬礼道:“王政委,敌情有变,司令员命令你立即收拢城内部队,组织人员、物资立即撤离。司令员再三让我交待你,绝对不要落下一个人。”
听到通讯参谋的汇报,王效明听着车站那边日军军营之依旧响着密集的枪炮声,皱了皱眉头道:“团长那边战斗进展的怎么样了?怎么这么长的时间还没有能解决战斗?”
“政委,刘团长那边战斗进行的不怎么顺利。我军打击之下,残余日寇放弃所有的外围阵地,撤进核心工事之内。这个核心工事虽然不大,但修建的极为坚固。我军几次攻击失利,七五山野炮即便是近距离之内,对其也根本产生不了作用。”
听罢通讯参谋的汇报,王效明摇了摇头,很是为自己的这位搭档赶到郁闷。他知道司令员给自己下达了这个命令是已经下决心撤退了,恐怕不会给刘长顺再留下继续攻击的时间了。眼看胜利望,却不能全功,恐怕自己这位搭档会郁闷好一阵子。
说实的,见过日军修建的群策山基地之后,王效明也对小鬼子这股子精细劲很服气。作为一个秘密仓库,其永备工事修建的便是一五十毫米重炮近距离射击,也很难将其摧毁。而作为交通要道的佳木斯日军军营之的核心工事,其坚固程也就可想而知了。
自己手没有重炮,只凭借七五山野炮想要炸掉便是一五十毫米重炮也难以摧毁永备工事几乎是不太可能。想来那些七五山野炮弹打上去,恐怕连挠痒痒都算不上。也难怪刘长顺打的这么艰苦了,到现也没有能终结束战斗。
王效明这边琢磨刘长顺那边难啃的原因,却不防身边的马春生对通讯参谋道:“你回去告诉司令员,目前还是放弃对日军的后一击,迅速撤离为好。佳木斯交通便利,一旦周围日军合围上来,对于我们就被动了。”
“至于剩余的那点日军,即便留下了也不会对我们造成任何的威胁。你就说我说的,我们撤离,那些鬼子绝对不敢追击。不会对我们造成任何的威胁,我们现应该做的是果断的撤离,而不是对着少量对我军已经构不成威胁的日军死缠着不不放。这样除了给我军带来伤亡之外,对下一步作战没有任何的用处。”
听到马春生这些话,这个前来传达命令的通讯参谋微微一愣,不知道眼前这个身穿伪满警察制服的家伙是什么人,居然还敢大咧咧的自己面前说什么他说的。他以为他是什么人?
看着通讯参谋一脸疑惑的表情,王效明摆了摆手笑道:“他的话你原话对司令员传达,一个字都不要改动。你放心,司令员知道他是谁。你只要说是马参谋说的,司令员会听的。”
送走疑惑不解,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一个什么马参谋的通讯参谋返回司令部之后,王效明转过头来对马春生道:“你进入状态的速倒是蛮快的。那边刚刚答应加入我们,这边就开始履行你作战参谋的职责了?”
“明儿我去给司令员打汇报,让你兼任我们团的参谋长如何?我们那个参谋长原来是军事主官出身,没有做过参谋工作,纯粹是赶鸭子上架。也不太称职,一打起仗来,枪声一响什么工作全扔了,只顾着往前冲。你让他冲锋陷阵倒是蛮称职的,当一个主力团出谋划策的参谋长就有点力所不及了。”
对于王效明的考虑,马春生道:“你那里我还是不去了。我们都是东北军讲武堂的毕业生,凑到一起,很容易给人感觉我们这些讲武堂出身的人有意抱团。一旦引起上司的猜疑,加上我的出身,对你影响不好。我还是和长官说说,去当参谋教导队的教员。教书的工作适合我。”
看到这个家伙有些疑虑的样子,王效明摇摇头道:“你呀,还是小看了我们司令员的胸襟了。司令员摆明了都要重用你了,你还有什么好顾虑的。说实的,我还是想让你去一团帮我。团长能力是有,但是经验还有些缺乏。你去了,正好可以取长补短,相互弥补。”
对于王效明想让自己去他那里去当参谋长的企图,马春生笑着摇了摇头,显得不可置否的道:“你也不要劝了,对于我的使用,还是要听长官的。我们都是军人,应该明白服从命令是我们的天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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