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闻着可真是香,就是家里头的娃多,分了分都没吃够,吵着闹着还想吃。”
阮明姿明白过来,原来这是昨晚上她送去的那些面包招来的事。
“哦,婶子们说的是昨晚上那吃食啊,”阮明姿歪了歪脑袋,软软的笑了笑,“那个叫面包,是先前遇到个好心人,看我情况困苦,教我的。就是做起来得用精面,还得放糖,鸡蛋,一堆东西,有点费劲。我昨晚上头一次做,没敢做太多,除去分给婶子们的那些,其余的我都拿去县里头卖了。”
阮明姿没说她卖了多少钱,但这些邻人都不是小孩子,一听阮明姿说的用料,心下一算,那也大概知道成本几价了。
精面!糖!鸡蛋!
这些哪样不是精贵物?
做出来的东西,想也知道该有多贵了。
可阮家丫头却舍得拿这精贵吃食出来,分给邻居们,若不是今儿她们多问了阮明姿这一嘴,还不晓得人家送来的东西有多精贵呢!
“啊,怪不得我掰了一块尝了尝,好吃的紧,”一位邻人婶子啧啧道,“这些精贵物堆起来,咋能不好吃?”
这样一来,倒也没人好意思再问阮明姿有没有剩下的了。
虽说她们中,却是有打着占便宜的心态想再问阮明姿要一点给孩子解解馋的;但也有的是准备了铜板,实打实准备再跟阮明姿买一些,断断不想让阮明姿吃亏。
结果一听配料这么名贵,就知道成品价格定然不菲。
都是庄户人,精面那些东西,那是逢年过节包饺子祭祀祖先时才能吃上那么一口两口的,平日里根本舍不得买。
这会儿为着孩子的口舌之欲,去买精面做的吃食?
也太浪费了。
还有那等不死心的,问阮明姿:“阮家丫头,你方才说剩下的拿去县城卖了,卖多少一个啊?”
阮明姿如实报了价:“不带馅的是二十文一个,我自个儿做了点嘎啦果的果酱,加了这些果酱的,是三十文一个。”
“我勒个乖乖!”众人听了直咋舌,目瞪口呆,“这么贵?!有人买吗?”
阮明姿家里头还藏着先前卖图纸得来的四十多两银钱没有动过,正缺个名头拿出来,这会儿卖面包也是个正当营生,正好借了这个壳。
她笑道:“有呢,主要这叫‘面包’的吃食,先前咱们宜锦县附近十里八乡都没有人尝过,是个新鲜事物;再加上县城里的贵人们多,也不太在乎那二十文三十文的,也是有人买的,我带了十几个过去,都卖光了。”
“到底是县城里的老爷们有钱!”邻人羡慕极了,当然也有那眼热泛酸的,半真半假的揶揄阮明姿,“呦,这下子阮家丫头可有钱了。”
“哎呀婶子快别笑话我了,”阮明姿一副不大好意思的模样,“我跟我妹妹人小也没什么力气,农活也做不好,家里头也没银钱,衣食住行样样都要钱的,没办法,也只能拿这个挣点辛苦钱。婶子们也知道精面砂糖那些有多贵,这么算下来,一个面包挣不了两三文钱。”
众人想想也是,那原料摆在那儿呢,卖得虽然贵,可它成本也贵啊。
再一想,这么精贵的“面包”,人家阮家丫头却不想着挣钱,先拿来给邻里一分,这一下子就出去了多少铜板?
这会儿就连方才那想占一点便宜的,都有些不大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