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阮明姿觉得,就是阿礁的敌人站在他跟前,也未必能认得出了。
她通过化妆,大大的修饰了阿礁脸上的五官,原本让人挪不开眼的清冷美男子,就这么被她鬼斧神工的抹平了棱角,看着虽说还是很清秀,却也没有先前那般夸张了。
阮明姿自觉自己可真是个平平无奇的小天才。
她是真的很满意,拉着浑身都冒着寒气,生无可恋的阿礁到了黄铜镜前,指了指镜中的人影,催促他往镜子里:“快看快看,我这技术还可以吧?”
阿礁冷冷的往镜子里看了一眼,先是愣了愣,又抿了抿薄唇,没说好,但也没说不好。
阮明姿眼下大概是最不怕阿礁的人,她笑眯眯的在一旁问:“是吧?你是不是也认不出自己来了?”
阿礁脸上没什么表情:“你觉得这样可以,那就可以。”
这话阮明姿多少有些分不出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不过阮明姿也没太过纠结,经过这番变装,她对阿礁的安全更放心了一层,直接把人往医馆那边带。
阮明姿带阿礁去的是一所名声很好的医馆。
那医馆里的坐馆大夫是蒋可沁都曾跟她夸过的,医术很是扎实的一位。
这个时辰医馆里虽说人不算很多,但前面也有两三个人在那排着队,等着让坐馆大夫帮忙把脉。
阮明姿生得耀眼,医馆里的人都在有意无意的暗暗看她,还有个陪着娘来看诊的小伙子,红着脸上来问阮明姿是哪里人,家住何处,年方几何,可曾定亲?
这么直白,饶是阮明姿都愣住了。
她干脆利落的回:“哦,我已经定亲了。”
小伙子有些失落,却也表示理解:“像姑娘这样美的人,定亲是应该的。”
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随手处理了一朵桃花花骨朵,阮明姿镇定从容的很。
只是不知道怎么了,她总觉得好似有人在盯着她看。
好在很快就轮到阮明姿跟阿礁,在大夫问阿礁名字时,她从善如流的报上了阿礁的假名“高礁”。
阿礁一直沉默的很,阮明姿也没多想,反正阿礁一直都是这样。
大夫给阿礁把脉,说法倒是跟村子里的孙大夫差不多,也是说五脏六腑都受了伤,外带寒凉入骨。
寒凉入骨阮明姿是明白的,大概是因着在泥巴河里泡久了,她一直在意的是,五脏六腑受那么重的伤,显然是冲着杀他去的,这可以算得上是不死不休的仇敌了。
是谁把阿礁打成这样的?
阮明姿忍不住看向少年。
少年依旧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冷漠模样,仿佛大夫方才说的那些伤势不是他身上的。
大夫也没有旁的好法子,只说是让人好好养着,伤筋动骨还要一百天呢,更别说是五脏六腑受了重伤。
阮明姿连连应声,又从医馆拿了好些副药回来。
回去的路上,阿礁一直没有说话,阮明姿倒是有些担心,别是这次来县城又把伤势给颠簸重了。
可再瞅一眼阿礁那神色,阮明姿又不由得叹了口气。
穿过这条主街,再过一条小巷子,就到阮明姿的小宅院门口了,也不知道是巧还是不巧,正好在街边的一个卖小物件的摊子上,阮明姿看到了燕子岳。
燕子岳低头挑出了几样东西,把那些东西点了点,似是在让老板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