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手上的针线活往旁边炕上一放,“咱们去你姥姥屋子里坐坐?就怕这个点你姥姥在歇晌。”
“对,我也是怕吵着姥姥歇晌。”阮明姿也是这个顾虑,进来的时候是见姚家开着大门,她没有惊动任何人,嘱咐阿礁在马车上等她,轻手轻脚的直接来了二房。
“来找二舅妈是为着几日后姥姥生辰那事,先前我不是同二舅妈说过,想接姥姥去县城里玩几日?”阮明姿细声细气的娓娓道来,“我这想着先过来同二舅妈商量一下,到时候也好做好准备。你看我提前几日,派马车过来接你们可行?”
鲁氏对阮明姿这份孝心倒是很支持,但想到大房,又迟疑了下,“既是你姥姥过生辰,倒也不好不喊着你大舅妈她们……佳佳那边倒没啥,她惯来同我们亲,笑笑也满了百日带出去,身子骨又一直健壮着,出去玩玩也好。”
她顿了顿,脸上笼上一股愁色,声音也压低了一些,“我愁的是……”她指了指一个方向。
正是羊氏的小儿子姚常炎跟他媳妇新建的那间屋子的方向。
阮明姿心领神会。
如果她单单请了二房,不请大房,真要说下来,其实也没什么,毕竟已经分家了,姚父姚母又是跟着二房过的。真要较真算下来,倒也说得过去。
可姚母过生辰,老人家肯定是希望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先前为着一大家子能和睦的生活在一起,两个老人家忍了那么多年,若不是后来,大房那边闹得实在太过,两个老人家也不会含泪把家分了。
分家过后,鲁氏虽然没有直说,但阮明姿多少也知道,姚母的精气神其实是比之先前要差了些。
那这次姚母过生辰,阮明姿就是为了姥姥高兴一些,她也愿意掏钱请向来看不过眼的羊氏她们也去县里头玩几日。
可问题又来了,既然请了羊氏她们,那底下的大表哥大表嫂自然也要请;可大表哥大表嫂请了,那二表哥二表嫂不请,就有点不太像样子。
可偏生二表哥跟二表嫂的儿子桂哥儿,眼下还不到两个月,又是早产,身子骨向来孱弱,她还真怕有个什么万一……
若是不去请他们吧,就依着上次二表嫂荣氏表现出来的那种心胸,还不知道要纠结成什么模样,对产妇的恢复也不是很好。
阮明姿叹了口气,也压低了声音:“二舅妈你也知道,上次的事闹成那样……我也发愁。”
上次大表哥家的女儿笑笑过百日,阮明姿送了个订做了很久的金锁。同一日二表哥家的桂哥儿也满月,阮明姿送了个银镯子。因着给桂哥儿订制的金锁还没到,还在路上,阮明姿原本想着百日的时候再送金锁……
结果就因为这个,毛氏跟荣氏闹了个大的,这也成了促使姚父姚母决定分家的最后一根稻草。
阮明姿跟鲁氏对着叹了口气。
不过这事也不能放着不管,阮明姿抿了抿唇:“二舅妈你先在这等等我,我去大房那边都问问。不管他们去不去的,总要问一声,也免得后面又拿这个事来找茬,闹我姥姥姥爷他们。”
鲁氏想想也是。眼下她们好不容易分了家,羊氏虽说在分家的时候占了大便宜,但总又觉得咽不下那口气,隔三差五的就来找茬,看他们二房的人不顺眼。哪怕是羊氏的大儿媳王氏,也因着分出去住这件事彻底得罪了羊氏,羊氏这些日子也没少骂她。
总之问几句也好,免得留下什么话柄。
鲁氏起身把阮明姿送出了二房。